房间外间堆放杂物,掩人耳目,推开里间的门便可看见真正面目。三侧靠墙摆放货架,架子间摆满伪造成品银元,足有千两。中间宽敞空地所放的便是伪造流程所用器品,模具等物。工具齐全,流程清晰明了。
闵若黎瞳孔微张,走到货架前拿起一枚银元掂量两下,翻到底座端详,秀眉微蹙,“重量与字体皆与真实银元只有极小偏差,若非我先前与钱财打交道许久,定然无法发觉。这样以假乱真的银元若在市面流通,定会造成混乱。”
伪造银元的规模比想象中大出许多,夜九笙面色严峻,亦是认为此事严重性足以扰乱秩序,略微思索,“伪造银元的事出现在穿船上,据本王今日所观察,船上原本的船员中有与姜瑜熟识之人,他们里应外合,将姜瑜等人接到船上作乱。”
漠洵抓住他话中重点,猜测道:“莫非姜瑜对此亦知情?但就今日她的表现中来看,她不像是会做这等重罪之事的人,此事还需谨慎。”
闵若黎亦赞同他的观点,却也有的不同之处,“姜瑜即便当真不知情,她与船员们的关系也非同寻常,若由她协助我们调查此事,想必会事半功倍。她为人大气仗义,应当不会拒绝。”
“不可轻信外人,若她与伪造银元之人是同伙,我们便将自己暴露在敌人视野下,对我们不利。”夜九笙生性多疑,并未因被姜瑜放过而产生信任,反而更为怀疑。
房间陷入一阵沉默,三人皆是冥思苦想。闵若黎拍板决定,“王爷,倘若姜瑜他们亦参与伪造银元,应当确保此行相安无事,而不是惹是生非,将动静闹到这样大。何况他们搜刮钱财的行为也与制造银元相矛盾。赌一次吧,将此事告诉姜瑜。”
她既做了决定,以二人对她的了解便知她断然不会更改,便由她去将此事告诉姜瑜。
姜瑜独自在房间,闵若黎便开门见山说道:“我见你是爽快人,便不与你绕弯子。我来找你是有要事想告诉你。下面的船舱内有人伪造银元,金额庞大,此事若摆到明面上让官府来查,参与之人皆是死罪,且官府定会对船上之人皆做调查。你对此事可知情?”
下面船舱内伪造银元之事,他们又是如何得知,寻常之人被管控之事怎会有闲心去管这紧要的事。姜瑜看破未说破,只道:“我之前还不知情,既然这么严重,晚些时候我派人去查看。”
闵若黎未再多言,知会她一声便回去。待人走后,姜瑜便找来军师,将适才之事告诉他,随后叮嘱,“派人守着他们房间门口,不准任何人出入。我怀疑他们身份不同于寻常百姓,等到了岸边再放他们。”
她是不拘小节,却是不傻。对方调查伪造银元之事,或许是官府之人,他们所行的乃是盗窃之事,若被一并抓去,对他们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翌日清晨,闵若黎早膳之后估摸着时间足够姜瑜调查伪造银元之事,便打算去询问结果,却是连房门都没能离开便被堵住门,船员挡住去路,“你们不能出去,从今日起只能在房间内活动,等船停靠岸边再放你们走。”
昨日还答应他们不限制自由,昨晚还未行此命令,怎的一早便对他们禁足。闵若黎秀眉微蹙,更是有必要去询问姜瑜,“我去见你们姜姐,或者请她来见我,我有要事与她商议。”
“姜姐岂是你说便便能见的人,她有事不在,你等着吧。”船员语气恶劣,说罢便关上房门。
闵若黎回到房间思索此番变故缘由,便猜想到昨晚去将伪造银元之事告知姜瑜,导致她改变主意。细想昨晚的行为的确有些冲动,平常百姓怎会调查这等事情,许是姜瑜对他们身份有所怀疑,是以限制他们行动。
思及此,闵若黎懊恼未先让姜瑜对他们身份有心理准备,而此时已然不能去见她,唯有拜托萧月传递消息,期待她看见可以找来。
写好信笺,走去窗边叫人,萧月便出现在窗外。闵若黎将信笺交给她,嘱托道:“萧月,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将这封信亲手交到姜瑜手上,她看见便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