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獬接过告罪书,细细读了一遍,又问众人可有异议。
二房看不明白里正作态,摸摸光脑壳犹豫不决。
四房走出,先给簪獬行礼:“这等大病,还是要找个大夫看看。万一日后有人欺里正仁慈,杀了人都说失心疯……”
这话自然引得七房和福运怒目。
簪獬打量四房大爷,年过五十,身形精瘦,气色红润。“言之有理,既然如此……”
忽地有人道了声:“让一让,给老簚匠让个道。”声音不响,众人却听得清楚。
竹编村村民识得这个声音,急忙避开挤到两侧,眨眼让出一条大道。
老簚匠年事已高,头发黄白,皮肤斑驳皱褶。他身穿一件无袖薄棉褂子,肩上披了件长衫,手中一根竹节拐杖。身形蹒跚,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行得极稳。
他一拉,四房大爷乖乖让到旁边。
老簚匠走到簪獬面前,站在竹台下面拱手。礼不重,却很是诚恳:“老朽雾木,村里人叫一声老簚匠。在此,携全村乡亲拜见里正。”
簪獬还礼:“老簚匠身体安康。”
老簚匠声音低了三分:“让里正见笑了。”
簪獬并未接话。老簚匠欲言又止。
“这般热闹?”
牙铁忙喝道:“什么人?”
人未至,声音先到:“真是凶欸,分明你们叫我来的,不愿我这就走,稀罕。”
女子声音爽朗,穿过人群挤了进来,左右看看脸上连换了几种表情,眼睛瞪圆像只猫。
牙铁口气放软三分:“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