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编采购进展顺利,唯一遗憾的是,与计划略有偏差。
“里正,今天购入三百二十件竹编,共计三万两千四十五枚小贝。账目上还剩五万五千二十四小贝。”
过了一会,簪獬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由淇淇的视线从账本移到簪獬身上。
五万五。
我们只剩五万五小贝,还要撑过五天。
簪獬迎着由淇淇的目光,微微颌首:“对嘛,但凡今天你开口多说几句,肯定能拖延不少时间。知错就改哈。”一口大锅甩过去,不忘扭头问小喇叭,“你说是不是?”
小喇叭嘴角发白,嘴唇翘皮。别说说话,他现在连喝水都是扬起脖子直接往喉咙里灌,腮帮子就是俩瓣废肉,呼吸都嫌累得慌。
簪獬双手笼着茶杯暖手,靠在高背大椅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看他们那么高兴,真不忍心挑毛病。何况东西没有不好的,他们自个都说不好不敢拿出来。”
“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话都说不利落,只会作揖憨笑。好些人做我父母都够,却不敢正眼看我。明明已是压价,他们却感恩戴德的恨不得跪下。这儿的老百姓,太苦了。”
若非她说话时嘴角上扬,表情薄凉,由淇淇真信了她一颗父母官的怜悯心。
“外面的百姓不苦?”
“苦,可谁让我是竹海里正。”簪獬捧起茶杯饮了一口,“你编一份收购账单,写个三四天的收购清单,金额按六倍十倍算。”
由淇淇领会她的意思。收购的竹编竹器,挑了贵重的都放在厢房里,大件不便搬运的就地堆在竹台旁,那儿没人守夜。
由淇淇料他们不会如此蠢:“众目睽睽。”
簪獬轻轻的笑:“他们不敢?我们对付的是一群村霸恶徒,有头无脑,横冲直撞。指不定就一把火烧了我们的货。写个账单,有备无患嘛。”
她双手笼着竹杯,眼睛微微弯起,仿佛看到自己拿着假账单要债的模样。
便在此时,狗鼻儿在外面喊:“里正,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