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与之沉默了,半晌才说一句:“申屠大人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申屠川的手渐渐攥紧。
“褚宴今日同我说,你前些日子来过庄子,”牧与之说着,便看到申屠川的表情微动,他轻嗤一声,“申屠大人的身手好,可庄子里的守卫也不差,真以为你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让所有人都不知道?”
申屠川垂眸:“我日后不会再来。”
“申屠大人真能做得到?”牧与之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潜入庄子的事就罢了,知道的人到底不多,可你今日在做什么?明知道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还站在庄子外头,一站便是将近十个时辰,是生怕旁人不知你对殿下余情未了?”
“此事我会解决。”申屠川声音紧绷。
牧与之面无表情:“这次解决了,那下次呢?”
申屠川不说话了。
“我希望申屠大人明白,你要做的事,是会抄家灭族的大罪,即便你再有谋略,也不能保证有十成十的把握,你这般同殿下牵扯不清,若是成功也就罢了,若是失败了,可是要害得整个长公主府陪葬?”牧与之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申屠川别开脸,静了许久之后开口:“我不会将殿下牵扯进来。”
“可你近日的表现,无一不在牵扯殿下,”牧与之眼中没有半分笑意,“既然已经和离,既然在外人眼中,已是一对怨偶,那就不要再藕断丝连,断得干干净净不好吗?又或者,你放弃报仇,重回长公主府,趁如今还什么都没做,一切还来得及。”
申屠川陷入了更长的沉默,许久之后才哑声道:“我不能……”
“所以是你自愿放弃殿下,”牧与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酷,“那就不要再来寻殿下,今日就当情况特殊,日后殿下不会再有事,你也不要再来找她,出了这道门,你便只做你的申屠大人,而非殿下的夫君。”
申屠川的眼眸像一片沉重的死海,海平面上毫无波澜,海平面下却是滔天的痛苦。他到底没将痛苦流露出半分,只是挺直了腰板,淡漠的从庄子里离开。
牧与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重重的叹了声气,方才那般说了申屠川,他心情显然也不怎么好。
“你何必咄咄逼人。”褚宴突然出现。
牧与之扫了他一眼:“你都听到了?”
褚宴沉默一瞬:“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