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逐渐恢复光明。
五指在空气里有了轮廓,鼻腔里还全是呛人的消毒水味。
不过最能提醒她现在还在人世的,还是手心里锥心的痒痛。
死肉消殆,新肉重生,涅槃的代价似有千万只蚂蚁从脐眼钻上心窝,吞肺嚼肝。
楚祈的手指稍微佝曲了下,肘边人马上仰头惊愕起来。
虞泷愣了愣,下意识地一把用力拽住她纤弱的手指,楚祈嫌疼,轻呼了声。
“嘶——”
“啊这,对不起对不起。”虞泷失措,起身忙摁了下呼叫铃,这家医院办事效率高,很快护士和值班医生就过来,医生给她量了□□温,检查检查其他常规,确认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楚小姐,你是真的幸运。”医生边让旁边的实习生记录边用两指掐出1厘米的长度,“那刀啊,要是再深这么一点,可就伤到神经和韧带了。”
“我现在给你开点药——”医生低头看了眼表,“这个点放射科都下班了,明天让你的家人陪你去放射科照个片子。”
“家人?”
她还有家人吗?
是那个所谓血缘关系上最亲密,那个把她一次次推向死亡和崩溃边缘的妈妈。
还是那个永远不知去向的爸爸?
她不知道。
或许她生来就和孤儿没什么两样。
“好的,辛苦了孙医生。”虞泷自然地接过药单,顺便送孙医生出去,楚祈看着虞泷的身影突然一点一点变小,心脏像被烈马踩了个硕大的豁口,猛地抽了下。
楚祈犹豫半秒,还是冲着马上离开去拿药的虞泷喊了声:“虞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