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帆此刻已丧失理智,他像街上最长舌的毒妇一样恶声恶气痛骂,掰着手指数落楚祈的种种不是,樊波涛抱着她逐渐发凉的身体,脸色越发惨白,下颌骨不争气地剧烈颤抖,最后居然哭了起来。他没有去回应刘帆的恶语,只是迅速翻出手机打电话给120.
却没想到,手机早不知何时就不翼而飞,楚祈下来时也因为太过心急而忘带手机。
刘帆见状,笑得更是嚣张。
“哟,樊波涛,你他么现在在老子面前演什么父女情深啊,你忘了楚祈他妈怀着楚祈时候你还把人差点打没了吗?现在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好爸爸啊?”
“得了,你他么累不累?我们都是一路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从监狱里出来的都那样,永远狗改不了吃屎,你就……”
“刘帆。”樊波涛苍老枯槁的脸上涕泪横飞,原本就干瘪的脸现在显得更加瘦削,像个被榨干的烂柠檬,他悲恸地嚎啕大哭,声线如被磨钝的顽石一般沙哑,“求你……帮小祈打个120吧……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小祈没什么关系……”
“求你……就帮小祈打个……”
“行啊,你求我。”刘帆奸笑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凶光,“不过你们这些坐过牢的,都是这么求人的吗?”
“怕是,要跪着?”
刘帆趿拉着烂底的皮鞋,往后先是一撤再狠狠砸甩到樊波涛的脸上,一张青黑色的面部顿时浮上两道赫然的乌红破印。
“舔一舔老子的脚趾?”
话音刚落,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音大到震飞周围的鸟雀,他低着头狼狈地跪在刘帆面前,脸红得像被蒸熟了一般,苍老如虾的驼背在也更为昭然突出。
这样的干脆,让刘帆都有点猝不及防。
他没想到樊波涛会这么快就屈服。
放在以前,这个野蛮每天过着刀尖舔血日子的男人恐怕早就从楚祈的手臂上拔出尖刀捅死他了。
没想到。
他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爸,爸你到底在干嘛……不,不要求他……”怀里,楚祈气息奄奄,仍旧刚硬地从咬紧的齿间中逼着言语,她的眼角滥开明亮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