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许淮书的手,唐晏云的一颗心被占得满满当当。他离实现愿望非常近了,只差一个点头。
然而许淮书可着实是个废物,磨磨蹭蹭的。有一会儿,唐晏云以为他马上要小鸡啄米地说好好好了,可他几次要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唐晏云哭笑不得:“去你家住几天,又不是要侵占你房产,你看你那个样子。”
唐晏云不懂,一条大河波浪宽,他俩就住河两岸,开车来回一趟大约半个多小时而已,又不是火星奔月球,许淮书需要考虑那么久?
再讲究的男人,收拾点日用品哪里有那么难?就算许淮书真的讲究,但他不用啊,他没什么要收拾的,至多不过回家一趟,拎个旅行包。
其实他眼下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非拿不可的,好像只要握住那个人的手,就足够他呼吸生存了。
许淮书始终不肯痛快地答应,他们的讨论没有结果,可出了储藏间的门,世界已经变了模样,他们的问题不得不先搁置一旁——当天中午,京城一场重要的会议结束,会后公布了诸多关于环保领域的决议,这预示着相关政策将进一步收紧。
这一套决议犹如滔天的巨浪,一瞬之间把整个行业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虽然为了应对全球气候变化,适应新的发展要求,政策收紧势在必行,业内早有风声,但没有红头文件,什么时候改、怎么改、改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
现在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可以预见,决议公布之后很快会下发各级文件,届时一切建造、验收、生产、检验标准将以新要求为准。已建成的项目需要整改,可能涉及重新设计构筑物、更换新工艺,正在筹建的项目也会以某个日期为分界,重新计划申报。
这下真的不是许淮书推三阻四了,就连唐晏云自己也无暇分心儿女私情。
可天还是会黑。
深夜,唐晏云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心想:许淮书害他。
他本来可以高床软枕拥美人入怀,可就因为许淮书忸忸怩怩,他才会这样孤苦。
许淮书为什么不同意?怕什么呢?
他又不是衣冠禽兽,也没有要夜夜笙歌,他就不能只想看一看人,或者只拉一拉手吗?
如唐晏云所料,各级文件在会议通过提案之前早已拟好,次日便开始层层下发。招标平台由原来每月刷新一页变为每天刷新一页,资金哗哗涌入,众人的工作量也陡然加大。
设计院招了一大批实习生,年轻人们接到录用通知如同喜从天降,次日或者隔日就兴奋地来报到,办公区的桌位不得不有所调整,摆得比从前更加紧密。所有人忙忙碌碌,唐晏云身边每天不知道围了多少小东西向他鞠躬问好。
院里从京城一著名大学请到了一位教授,争分夺秒地安排了一场又一场讲座,由于情况特殊,连他们的周末时间也被规划在内。说加班也不是,应当算是紧急提升业务水平,因为听讲的不止他们,还有分院的诸多同仁闻讯也自发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