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姿势很奇怪,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姿势。
一个房间,年轻的一对男女,不存在任何血缘上和法律上的亲属关系。
就算溪亭在一些男女交往之事上,常常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迟钝,但她也本能的感觉到了羞耻和恐惧。
她很想把自己缩起来,但是根本做不到。严殊将一条腿压在床单上,床垫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呀”,把她带着往下陷。
他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脚踝上,那样轻柔无害,但溪亭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他骤然发难时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道。
击剑时,严殊用这双手握紧剑柄,穿刺目标;骑马时,严殊用这双手操控缰绳,驯服牲畜。
而现在,这双手用来控制她的肢体,像一丛阴冷而茁壮的藤蔓一样。
动也不能动,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已经麻了。溪亭想哭,想蹬腿,又怕激起他的不快,但最后还是泄露出一声哽咽。
“……”
在黑暗中,严殊轮廓模糊,唯有一双淡色眼珠十分惑人,像一片小小的、泛起珠光的湖。溪亭感觉到他前倾了上身,和自己贴得更近了。
他那把月光一般柔滑美丽的发丝,因为姿势和距离的缘故,近乎要扫到她的脸颊。
而一双眼睛像大型猫科动物的眼睛,专注无匹地凝视着她。
隔了几秒,视线慢慢挪开了。严殊直起身,道:“又哭了。”
声音又低又沉,像是宣告,更像是叹息。
如果溪亭是一个花瓶,想必也是站在最高的架子上、只可远观的一类。
如果亵玩,就会如严殊一般,因为瓶中过多的水分的溢出而苦恼。
溪亭用一只手臂挡着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脚上却很不服输,试探性的往前踹了一下。
……结果这回只踹到了空气。严殊犹如再也不肯轻易暴露弱点的猛兽,把自己柔软的腹部藏了起来,只用一只手微微加重了力,就把她的脚又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