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芝坚决不肯,“且不说韦家肯不肯替咱们出头,单说如今全家都在,又有你妹夫,咱们何必长他人志气?寿王虽不亲近圣人,到底是亲儿子,儿媳妇在外头遭人白眼唾弃,难道不能向圣人诉一诉苦么?”
“万万不可!”
九郎登时吓得清醒了一半,连八郎也帮腔,拉住水芝道,“你一会儿吃了饭便回王府好好待着,往后没有王爷陪,别到处乱跑。”
水芝愕然,“为何?”
九郎支吾了下,没好意思说出口。
倒是银筝,因是从仁山殿拨过来的丫头,跟在翠羽身边料理过家务,倒还耳聪目明,忙拉扯水芝。
“……娘家的事儿,王妃是个女流之辈,就别冲在头里了,抛头露面反而失了身份。两位舅爷都吃朝廷俸禄,真有不平之处,自与王爷商量着办。王妃且消消气儿,陪林娘子往房里歇着,方才遭人毁坏的东西,左不过银钱罢了,往后再置办就是了。”
她一番话软硬兼施,仿佛内里真有什么不方便为水芝所知的隐情,倒把她说得有些犯糊涂。
八郎也道,“可不是,你们娘母女经年未见,多少体己话说,不如先去那院子里。连我娘子一道,请阿娘看顾些,方才动静大,定把她吓着了,她又是个双身子,经不得这些。我们商量好叫那家人赔偿,过会子就找你们去。”
银筝道是,舅太太最要紧,便连哄带骗拉着水芝往西南角去。林娘子久在太夫人跟前斡旋,最会看人眉高眼低,只管挽着水芝慢行,多一句话都不肯说。
八郎挂着笑,眼看两人离了视线,脸刷地就垮下来。
“水芝这个睁眼瞎,真真是进了贼窝儿还喊拿赃呢!以为圣人是什么正人君子!要叫我说,除非她立时给寿王添上几个孩儿,才防得住人动歪心思。”
九郎脸色阴阴的发沉,侧着头,一双与林娘子一模一样的丹凤眼水灵灵的,竟似带了层泪光。
八郎是哥哥,便开导他。
“……男人嘛,又不吃亏,再说那样浪货,今日看上你,明日又有别的新鲜,转头就不记得了。你实在忌讳,出入仔细些,别与她撞个正着,躲开三五个月,她必定撂开手。”
“你叫我躲着她?!”
“诶?不躲,你难道还想吃进嘴里?这飞来的艳福不同寻常,吃了就是与圣人做连襟……这恐怕吃不了兜……”
“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