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车里的气氛格外沉闷诡异。
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两人前后脚下了车,颜良步子快走在前面,通常文丑都会追上来挽着他的手,今天却只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颜良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刻意停下来等他,只是不易察觉地放慢脚步,微微侧过脸去观察地上的影子。
终于走到电梯前,他用余光看到文丑就站在旁边,两人的距离很近,抬手就能碰到,然而自尊心却在两人中间立起一道冲不破的墙。
默数着电梯到达的时间不过几秒钟,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颜良习惯性拦住电梯门让文丑先进,但没说话也没给任何示意。
文丑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转过头,恰好颜良正奇怪他为什么不进,下意识看向他,于是两人在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又立刻默契地同时撇开视线。
颜良轻叹一口气,刚想张口让文丑先进去,就见那个身影先一步迈进电梯,靠在墙边等他进来。
颜良不动声色地将话头咽下喉咙,进了电梯后靠在了另一边。
整部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两人不交流甚至想方设法躲着对方,却彼此心照不宣地用镜子观察着对方。
尽管颜良现在还不知该如何面对文丑,可文丑脸上的伤他不能当做没看见,有些事避无可避,拖得越久,在两人之间垒起的墙就越厚。
于是等进了家之后,颜良佯装慢腾腾地脱着外套,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开口,却始终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眼见文丑换了鞋朝房间的方向走了几步,颜良才极生硬地问了一句:“……吃晚饭了吗?”
文丑有些意外他会先开口,愣了愣,小声道:“……没。”
“哥去给你煮碗面,等一会儿,马上好。”颜良面不改色地说完,没等文丑回应就进了厨房。
开了火,颜良回身往厨房外面望了一眼,见文丑乖巧地坐在饭桌旁,跟以往一样等着吃的。
一切看着没有改变,其实都偷偷地变了,他们的关系像是锅里的水,虽然表面看着平静,可架在火上烤,早晚都有沸腾的一日。
煮好了面,颜良端到文丑的面前,嘱咐他面很烫,要吹一吹再吃。
文丑轻轻“嗯”了一声,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颜良一直看着他嘴角再次崩裂的伤口,手指紧紧纠缠着,半晌才像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