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感觉自己饿得快升天了,纪驰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把白粥这种质朴到有些简陋的食物纳入“可以吃的东西”范围内的,更不可能在饭点结束后,在系统的指挥下特意绕开吃完饭返回教室的卿天宗弟子们,做贼似的摸到饭堂看看免费的白粥还有没有剩的。
但即便以“极度饥饿”这种不可抗的因素作为前提,他看到空荡荡的一粒米都没有的木桶时,最先感到的是欣慰,而不是崩溃。
事逼小少爷的谱是不可能不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摆的。
……哦,对了,他被那坑货师父压迫的时候不算,那叫战略性妥协。
虽说他原本也想对“免费白粥”战略妥协一下的,人家没给他这机会。
就在他站在粥桶前发呆时,饭堂里冒出个挥舞着大勺的人影,那人大喊道:“我说你们这些死小孩一天天的能不能早点来饭堂?现在没吃的了,回去上课吧!”
纪驰立马就溜了。
而此时此刻,但凡没有场地限制,当向榕用“何不食肉糜”的语气问出“你在书院也没吃”的时候,他简直想复刻昨天在饭堂后门冲刺男子110米栏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架势。
在他长久的沉默之后,向榕根据自己对他贫瘠的了解做出合理的推断:“饭堂的菜太香了,你闻不惯?”
合理个锤子,扯淡扯到了天边。
纪驰的没懂她话里的逻辑,下意识地去想她究竟什么意思,没能拦住“嘴”大放厥词:“呵,无知的女人,区区平民的食物怎么可能让我觉得香,你知道我平时吃的都是什么吗?”
得,称呼一朝回到解放前。
向榕:“不知道。”
“嘴”邪魅一笑,压低了声音……
向榕抱臂往后一靠,微垂眼皮睨着他,一副“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猪话”的表情。
“嘴”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
“上学去吧。”向榕对他的表现勉强算是满意,“高抬贵嘴”,没有继续叭叭。
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一下:“不想吃饭也随你,桌上给你放了袋辟谷丹,要是这个也不吃,你饿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