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语气可称凉薄,闵若黎突然有些认不清眼前这个冷淡的女子是谁了,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柔善可亲的剪影简直是大相径庭。
她犹记得当然秦夫人来送她花时的亲切叮嘱和美好期许,可是分明是同样的一副面孔,这人如今却在她眼前批驳这兰草只不过是一株寻常的死物。
这样大的反差,叫她怎样安然接受。
“夫人,你还记得这盆君子兰的来历吗?”带着满腔不可置信和最后的期许,闵若黎小心翼翼地将那株君子兰捧到了秦夫人面前,认真地问道。
秦夫人却是吝啬地不想再看上一眼,似乎是嫌恶一般地挪开了视线,冷淡地回道:“我自然是记得的。”
闵若黎眸中重燃几分希望。
可是希望却在下一刻被彻底浇灭——
“只是这花好似是不记得了,不仅不记得了,甚至还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逾越了界限。”
这话说得寒酸带刺,闵若黎只是迟钝却不是蠢笨,自然听出了她话语中暗含的意思。
自那日答应同夜九笙做戏开始她就觉得秦夫人势必会介怀,眼下看来,可能不仅仅是介怀,已然是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不然一个生性温和良善的人,又何必对她如此冷眼相向。
闵若黎越想越觉着愧疚,觉得如今再不是隐瞒的时候,她打算将自己和夜九笙做戏一事和盘托出。
“夫人,你定然是误会我了,先前接风宴上还有这段时间,我和王爷只是一直在做戏,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告诉你,这也是有苦衷的——”
先前瞒着秦夫人,是为了不将她卷进麻烦之中,可是眼下若是还解释不清,她可能当真就要失去这个难得志趣相投的朋友了——
谁知她冒着巨大风险将真相和盘托出之后,没换到对方的如梦初醒,却等来了一声未带任何感情的冷冷笑声。
秦夫人一步步走近她,那张姣好的容颜却未带半分笑意,原本无害的杏眼突然换上了类似兽类即将进攻时的无机质眼神,叫人瞬间就凉了脊背。
“做戏?闵若黎,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秦夫人狠狠地盯紧了闵若黎,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我先前原来是错看了你,当真是好精彩的手段,你为了爬上王爷的床,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尊卑都能随意僭越!”
她的语气越来越重,好似想用谴责声将眼前之人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