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夜九笙妥协般的挥了挥手让闵若黎回房了,她都还有些迷糊。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闵若黎发现对方又变成了几日前的样子,阴阳怪气,不好伺候,有时候一桩芝麻大的小事,都能被他揪着半日不放。
日子一天天忍气吞声地过去,好不容易盼来了太后设宴的日子,闵若黎得知自己非但不用入宫还能代替夜九笙去皇寺祈福,面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话音刚落便连连应下一溜烟回房收拾行囊去了。
夜九笙在原地望着她,陷入了新一阵的郁闷之中。原本他是想借着这一决定敲打对方一番,谁料一声令下,竟有一种放虎归山之感。
无奈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只好带着格外阴沉的面色,上了柳侧妃早早备好的马车之中。
车架之上,柳侧妃眼见着夜九笙独自进来,眼睛瞬间亮了一瞬,心下一阵震惊,她担心了一早上一会该如何针对闵若黎那贱婢,可事到如今她竟然没有来。
不由在心中窃喜着思忖着,奴婢就是奴婢,再得宠也上不了牌面。心里暗喜着。
夜九笙根本无心去留意身旁盛装女子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的视线早顺着被风吹起的轿帘,落到了正哼着小曲儿跨出王府侧门的闵若黎身上,目光在那张兴致勃勃红扑扑的小脸上停留了许久,终于在心头暗火又要重燃之前落下了帘子,面色不虞。
“王爷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面色怎么有些难看?”柳侧妃自觉又有了复宠的苗头,面上神态瞬间娇媚了起来,身子更是恨不得紧紧贴上夜九笙。
夜九笙有些心不在焉,只觉得女子突然凑近的呼吸格外令人不适,便不动声色地向边上挪了挪,随口回道:“昨夜心气不顺,只是晚睡了些时辰罢了。”
柳侧妃一听就来了精神,再接再厉地往他身边挨了挨,一只涂满鲜红蔻丹的手更是迫不及待地要攀上对方的衣襟,下一刻,她呵气如兰,眸中狎昵意味不言而喻:“王爷,臣妾近日特命人打了一床鹅毛做内馅的丝绸褥子,里头还夹了安神的草药,说是能助人一夜好梦,王爷既然睡得不好,不如今夜来臣妾院里坐坐——”
她话音还未落,夜九笙就已不耐地皱起了眉头,恰好这时一阵狂风卷过,正好盖过了女人暧昧的嗓音,他压下心头怒火,突然掀帘看向轿外。
方才天色还是晴空万里,眨眼间竟乌云密布,夜九笙会想起方才包袱轻轻俨然未带伞的模样,忍不住拧紧了眉。
一会淋湿了又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他不悦地想到。
柳侧妃显然意识到了身边人突变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问了一声:“王爷?”
夜九笙无声地叹了口气,突然扬声喝停了车马。
“本王方才想起在府中落了一个重要的公文,你自行前去吧,不必等了。”
留下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他便消失在了骤然阴沉下来的天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