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补课时就提过,别在电话里说这两字,说“再见”的人都容易反悔。
凌晨五点。
床头柜上的电子数字闪着冷淡的荧光,卞梨撑着坐起来,机械下床洗漱、穿衣,而后去书房将电脑开机。
翻出邮箱中的那封邮件,一字字重新,屏幕将冷淡的光线映射到卞梨的脸上。少女的五官已然长开,褪去青涩的圆润感,一种侵略性的柔媚取而代之。
她用力砸了下鼠标,清脆的一声,也不知在同谁赌气,较劲。
大概是自己吧。
照片的背景于卞梨而言挺陌生。她关于芜城的记忆很新也很淡,从小到大都未曾踏入过芜城——因为卞兴海把“家”搬来了这。
若非公司和余漾在这,她压根不会一回国就来芜城。
卞梨把照片截了背景,发给岳遂左,他对这地很熟。
今天是十月廿三。卞梨赤脚踩着冷冰冰的地板去冰箱取了一罐啤酒,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发呆。
往年的这一天她都习惯性的醒很早。
这天是梁矜的祭日,她约定了卞迟今天一同去天安陵园扫墓。
卞梨撑着脑袋,看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从芜城到芩城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打算八点出发。
一罐啤酒小口小口喝完,凉意从脚底往上泛,掀开松垮的衣摆灌进去。卞梨拢紧单薄的睡袍,困意混着醉意翻涌而来,忽地打了个喷嚏,令她清醒了几分。
天光熹微,太阳从高楼后面慢慢崭露头角。卞梨抬腕看了眼表,时针和分针指向七点半。
上班的高峰时期,路上的车流有些堵,卞梨手扶在方向盘上,余光留给车内的后视镜。
卞迟睡在后座上,满身的懒倦和疲惫,唇周布有青色的胡茬,嘴角边的淤青褪去些许,颊侧贴一块创口贴。
“早上擦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