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有些还没燃尽,散着微弱的火光。
卞迟撑着侧脸,斜躺在沙发上,指间还夹着一支刚抽到一半的烟,火星点点。
他脸上带着深重的倦意,听见卞梨回来的声音,抬头看她,嗓音沙哑地说,“为什么不和我说?”
卞梨微怔,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不是余漾。是班主任打电话给我了。”
卞迟解释了句。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一贯懒散的身上此刻都带上了几分凛冽的气息。
卞梨将书包扔进沙发尾端,揉了揉被冷风吹得僵硬的脸蛋,坐下,把两条长腿也挪到了沙发上。
她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沉默了半分钟有余,才幽幽地喊了声“卞迟”。
“你那时刚进公司,每天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甚至有连续几周都睡在公司。我晚上回别墅,对着冷冰冰的白色瓷砖,我能说什么呢……
你不也都是为了我?我老不让你省心。
而爸呢?妈去了之后,还不到两个月就把新情人带回了家。当时我俩吵着闹着才逼得他离开。”
卞梨抬起眸,望着哥哥卞迟红红的眼眶,“这里,只能是我们和妈的家。”
卞迟一眼不发的看着她,眼中沉淀着郁气。
卞家的势力压根不小,爷爷是有名的军官,父亲是商贾,财、权两路都打通了。这样家庭的女孩,合该天生被捧在手心娇养的,即便是在名流横行的沪圈内也应有一定的地位。
奈何卞梨在学校太低调,不合身的破校服穿到了高三也不换,上学也是骑自行车,课外活动也极少参与。
所以基本没有人会把她和卞家等同。
卞梨性格虽然叛逆,行事却不过分,自然也融不进学校的各种圈子。高二发生那事,大家闭着眼也选择相信郑西桥的鬼话。
毕竟,郑氏可是省内排名前三的房地产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