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安叹了口气,“若是可以,在这里呆一辈子该多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明昭摇摇头,“非也!这里并非安乐地,如今看着太平,那是因为风不够狂,雨不够大。听先生这意思,可是准备出山了?”
周济安道:“你也知道,外面乱了。京城那边……”
“乱世出英雄!”明昭见他欲言又止,忙道,“先生选在这个时候出仕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用担心学院里你的这些学生。他们若是知晓先生去解救黎民于水火了,定然会以先生为人生楷模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先生大才,埋没在这小小的凤凰学院里着实可惜了。是龙,就该遨游在深海,而不是搁置在浅滩,不是吗?”
周济安一阵呛咳。
明昭抿唇,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良久,周济安才道:“听你这样子一说,我都自觉惭愧了。我这个人,其实宁愿过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真的!若非肩上有着不得不挑起的担子,我是真的想要老死在这里的。”
明昭就笑了,“谁不想过轻松惬意的生活?要说我最羡慕的就是猪了,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的,从来不用动脑子,也不用懂忧愁,因此肉才能噌噌的长。”
周济安顿觉好笑,“可猪的结局是要任人宰杀的。”
明昭道:“那有什么?谁到最后能免了一死?反而是猪死的轰轰烈烈,嗷的一嗓子,然后就过去了。”
周济安摇摇头,“亏你想的出来。想承颐吗?”
明昭的小脸一下子就皱成了包子,“先生叫住我,就是让我陪你一起忧伤的吗?若没别的事,我去找岳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承颐哥哥的信迟了。”
周济安道:“看在我要走的份上,陪我说说话吧!这一走,能不能再见面还要两说呢!”
明昭唬了一跳,“先生乃是书生,用不着上战场吧?”
周济安冷哼,“你难道不知道,用书生的头祭旗是常有的事吗?何况,我说的见不上,又不见得是我出事。”
明昭当即翻了个眼白过去,“先生走就走吧,干吗非得留个诅咒给我?”
周济安苦笑,“哪里是诅咒,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这几年,无论外面乱成什么样,齐王这边都只是明哲保身按兵不动。”
明昭道:“齐王真的挺鸡贼的,说什么不争,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谎话罢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争也是争。但作为在齐王的封地安守太平的小民来说,齐王的这种韬光养晦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