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羞赧低下头,小声说:“琵琶好难的。”

    “那如何愿意学琴?”

    “郡主开心,奴婢便学,”恰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奶兔冻放在碟里,“先快尝尝吧。郡主以前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就只想吃东西,吃了就会开心起来的。兴许那人真有事,等着等着,人也就来了?”

    “好,”林尤殷泄愤似的一口一个小兔子,一边嚼一边说,“我们先吃,不等他。”

    他既然爽约迟到,那这些好吃的,一个也不给他留。

    恰恰虽知道她能吃,但见她这样猛吃,心里依然有些担忧,连忙递水过去。不想,五个兔子吃到只剩一个时,林尤殷眼眶却红了。

    “还……还有呀,郡主想吃便吃。”

    林尤殷却放下了筷子,垂眸盯着手上的手帕,小声道:“给他留一个吧,好不容易做的,万一他来了呢?”

    她虽然讨厌人爽约或迟到,但却还是想给他留一个小兔子。她虽然生气,但还是不讨厌他。他爽的这一次约,和那突然消失不见的五年比起来,又能算什么。可那一声招呼都没有就消失的五年,和他在她最黑暗无助的日夜中,给予的陪伴比起来,又能算什么。

    她总是牢牢记得他的好的,偶尔有一些不好,难过会儿,生气会儿,过去了也就罢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若是今日他不来,从此后他们再相见,怕又难了。

    秋日的午后不同于盛夏,盛夏的午后烤人烤得焦灼,像是刑部在审人似的煎熬。秋日的午后是温和的,金灿灿的,尤其是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鸡蛋黄似的太阳映着镜面似的湖面,湖面一改从前的浅绿色,也变得像金子般闪耀刺眼,此情此景美得亦如金子般可贵。

    但他却不在。

    若是他在,她便能撑着头靠着桌子,微微眯着眼睛望着平静那平静的湖面,想着传闻中趴在湖边抽泣的女子,听着他即兴而作的琴声。若是他在,这般美景就不再是美景,而是仙境。

    “郡主,再等等就要用晚膳了,我们晚点回去天会黑的。”恰恰语气平缓,怕勾起她的难过。

    秋日的夜,总是来得更快一些。林尤殷点点头,终究是缓不过心里那口压抑着的气,深呼吸间长长地吐了出来,心下才略微宽慰些。

    “这大概是人生呗。”她试着说些玩笑话缓解气氛。

    “说明我们郡主的人生中,还要碰见更好的人。”恰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