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小小的惊呼,在床沿趴了许久的姬儿骤然抬起头来,她柳眉微皱,精致的瓜子脸上布满红晕,一醒来便是疑神疑鬼地向四周张望,却见四周已经暗了下来。
原来黄昏已至。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是睡着了吗?”
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边近乎本能地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姬儿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为何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身体除了稍微热一些外就感觉不出其他的异样,身上的衣物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身份文书和麦克交给她的纹章都还在,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睡着?自己不是正准备去御方神殿求那里的神使为他解毒的吗?
对了,御方神殿……他……
姬儿猛的转头看向乌鲁,随即身随意动,整个身子扑了上去:“都已经黄昏了,他不会出事了吧?!”
姬儿不会神术,也没修过灵力,她能够判断一个人是否还活着的手段只有感觉他的心跳,或是检查他的呼吸。
但是在她刚刚靠近乌鲁的身体时,她的心口猛的一颤,似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以致于她撑在床上的手都因此而发软,她一不小心就趴倒在乌鲁的胸口,顿时压得后者胸脯一缩,直直地倒吸了口凉气。
乌鲁陡然睁开眼睛,上半身微微抬起,却见姬儿趴在他胸脯上,正以水汪汪的眼眸望着自己,那眼中除了惊喜和兴奋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参杂其中。
“你的脸怎么脏成这样了?还有这里是哪里?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乌鲁将手伸向姬儿的脸颊,试图将其脸上那些由墙灰和汗水黏成的污垢抹去,那动作自然而然,似乎早已习惯一般,姬儿也是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乌鲁的擦拭。
直到一边的脸被擦干净后,乌鲁才骤然停住动作,有些奇怪地望着自己的手。
两人之间明明相识不久,甚至乌鲁自己连名字都还没告诉姬儿,但方才那一瞬,却仿佛是一对亲密无间的人儿,那种诡异的反差令得乌鲁疑窦丛生,他顿了一下,继续将姬儿的另一边脸也擦干净,然后才缩回了手。
似乎是感到那有些尴尬的气氛,姬儿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么不雅,于是连忙撑起身来,双手习惯地整理自己的衣衫,然后又是想起乌鲁刚才的问题,慌忙抬头解释道:“我的脸是自己弄脏的,这里就是之前那条小巷旁边的破房子里。我,我回去以后看到你昏倒在地上,就把你拖到这里,本来是想去御方神殿求……不,然后你就醒了!”
闻言,乌鲁略一思索,随即便明白了事情大概,他也没有追问姬儿为什么会回来找她,就说道:“你是想去御方神殿找人救我吧,以后千万不要接近那里,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不想多问,那些来杀你的人虽然与御方神殿无关,但是多半也是在它的默许之下行事,那里对你来说很危险。至于我中的腐骨之毒,想必现在已经解了吧,我的身体比较特殊,那种毒还要不了我的命。”
乌鲁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很特殊,这不是指低级魔器腐蚀触手的存在,而是指他时常疼痛的右眼。这些年来,右眼的疼痛都伴随着魔络的增长,乌鲁曾经翻阅过库伦神殿的所有藏书,都找不到任何与之相似的资讯。后来他也是时常在想,当年安娜会放他一命,会不会也是因为这只右眼的存在?安娜会说出那样的话,就是说他只要堕落,就可能成为强者?难道他的右眼中还藏着另一个比腐蚀触手要高级的魔器不成?
当然这也只是随意的猜测罢了,神眷者和魔顾者就恍若那神明和恶魔在人间的代言人,他们对普通平民来说虽然都极为神秘,但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神秘与未知,反而令得仅有的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流传到家家户户。比如神眷者只能是单一一个神明的代言人,不可能同时为两个神明代言,这其中的意思其实与“神眷者只能拥有一件神器”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