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知道这是真话,也知道这真话里的“喜欢”,跟他想要的那种不一样,却还是有种自己被捧在手心里哄着的幻觉,有种似曾相识的、几乎被治愈的错觉。有时候希望是最残酷的东西。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掰扯不清心底乱成一团的甜蜜感和窒息感。
“我说的不是这种……”程翊说。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前无同时说道。
此时屋门再次被踹开,“哐”的一声打断了俩人的谈话。时又卿黑着脸走进前无的卧室,后面跟着阿水。前无站着,抽手按住程翊的肩膀,挑眉看着闯进他屋子里的俩人,没说话。
时又卿盯着程翊,说道:“你还敢来?”
程翊立刻回神,理清思绪,不急不缓地说:“之前事出有因,伤我至交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幸得前无不加怪罪。我看前无恢复得很好,而且深夜各位都还警醒着他的安危,程翊十分感激各位对前无的细心看顾,另外,也多谢时小姐对朱泽手下留情。”
时又卿看了前无一眼,说道:“程师长是官,跟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对朱泽下手不重是因为没必要,谈不上留情,而你所谓的至交,这份交情,恐怕是个人都承受不起。”说完还特意瞄了瞄前无腰间受伤的位置。
话里夹枪带棒,程翊也没反驳。前无处境略尴尬,总不能一边受着时又卿的照顾一边当着外人的面替伤自己的人辩解,这怕是要折了卿姑娘的面子。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不清楚状况的阿水小声问道:“这位是谁啊?”他看时又卿对前无屋里这个陌生人敌意很深,但前无似乎跟这个人关系又很亲近。
前无答道:“是我朋友。”
时又卿则说:“是打伤前无的人。”
阿水点点头,显然没懂,他只是小声说道:“我哥告诉我,前无是被一个叫程翊的人打伤的,这位就是程翊了吧。”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前无和时又卿同时警惕了起来。程翊觉得前无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下就握紧了,时又卿原本盯着自己的怒气冲冲的眼神儿,也“刷”地转向了阿水。
“你哥还说什么了?”前无问道。
“没啦。你们知道的,我哥这个人话少。”阿水答完,忽然意识到时又卿在瞪着自己看,立刻手足无措地胡乱抓了几把自己短短的头发,眼神儿飘到了屋顶上。
前无缓了缓口气,“阿水,麻烦你帮我去添一壶开水来吧。”
阿水憨憨地拿了茶壶走出去。门刚带好,时又卿立马开口:“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跟组织上报是谁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