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米三之高,全身肌肉虬结如龙,体重几乎近达半吨的异化熊猫,力量究竟有多大?
哪怕没有导入“模型”,而无法计算出精确的数据,但罗宇轻轻一提,就将那高大魁梧,身旁重盔的水银,这个筋肉壮汉,如同提小鸡一般,甩到空中,扯住他的肩膀,尖利的熊爪深深嵌入几乎扭曲的碧绿肩甲之中,发出磨牙一般,金属凹陷的嘎吱声,那黑铁面具下,哪怕看不到那扭曲惊怖的面容,也只能听到身体陡然漂浮,被如同拉面条一般倒立铺平,毫不受力而发出的凄厉惨叫。
“再见……”
罗宇不再伪装成那副嘻哈的模样,黑白的熊脸面沉如水,直视着那透过面具的两个窟漏,透出的怨恨恐惧目光,也不理会这个疯狂的敌人,那如同猫抓一般拼命地撕扯,淡淡地道了声别,既是向这个不怀好意的敌人,也是向曾经被他逼迫得痛哭流涕的自己。
“簌呼——”,突然爆发的气流滚动,将空气震荡地呼呼作响,而与此同时,那通体碧绿的身影,则随着巨熊的发力,瞬间模糊化作一道绿光,在天空中滑过一个半圆的弧度,最后几乎要被反作用力向后扯成两半,水银一米八有余的身材因为那向后拉扯的力道,全身骨骼发出松动的嘎吱脆响,竟硬生生被拔高了一小截,那修长的双腿被自然伸直,铁鞋碰撞发出咔嚓的金属响动,却立刻被一道更大的“嘭”巨响淹没下来。
如同埋入了数百斤的烈性**,地面轰鸣着炸开一道滚滚的气浪,无数泥土、草根、花瓣搅拌在一起,随着那浸染喷发的猩红血液溅射而出,一片腥风血雨。
风平浪静之后,那脸上的黑白毛发上,染上了点点血红的硕大熊猫,面色宁静,淡然地注视着自己的脚下,那如同被犁了一边,七零八落的狼藉深坑之中,那挤压成一团,花花绿绿的肉块。
这个几乎将**磨练到人类极限的强者,气息奄奄,却还未立刻死去,那血肉中流动的强大的生命力,死死地吊住他最后一口气,那碧绿的‘重盔’支离破碎,裂开的铁皮深深地嵌入血肉之躯中,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团铁锈斑驳的烂肉,蠕动着,迟迟不肯沉寂。
啾的一缕微风擦过脸颊的轻响,一道银光闪过,罗宇本能顺势一捞,握在手心的,却是一柄黑色的椭圆铁片,正是这个敌人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那双眼的空洞,还沾染着一丝丝血痕,经历了如此大的撞击,这面具却丝毫无损,依旧黝黑冰冷。
“呜……”轻微的呻吟声响起,罗宇心里一惊,低头望去,却见那个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敌人,忍不住微微一怔,那露出的,却是一张白皙较好的面容,高挺的鼻梁,细长的双眉,哪怕面上划着七八道血痕,但那碧蓝如宝石的眼眸,散落开来的丝丝金发缠绕颈脖,反而增添了一缕凄美的姿态,这个狂野高大的敌人,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显然欧裔风情的高挑美人!
这个凄美艳丽的女战士,那套在金属手套的指头颤抖着抬起,她呜咽着发出猫儿一般微弱的声音,脸色苍白的过分,喉头蠕动,红唇似乎忍耐着什么,强行抑制住呕吐的冲动,还是淌出一缕猩红,那铁手一点点终于勉强挪到了脸边,然后虚握的手掌,立刻浮现一缕淡淡柔白的光芒,光芒散去之后,掌心赫然出现一件通体雪白,长须纠缠,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雪参!
那富含生机的香味传入她的鼻中,让她精神一震,回光返照一般涌上那一丁点力气,勉力挪动着手臂,一点点靠近嘴唇,却在几乎碰触那如同朽木的密纹面的时候,手上一空,她模糊茫然的双眼望去,却是一只黄色纤细的手,握住了自己那最后的希望,她心里轻轻一叹,凝视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心中酸涩却有有些解脱的坦然,轻轻闭上双眼,陷入那深入骨髓的疲乏和黑暗之中。
欧娜恍惚间做了一个奇异的梦境,回到了少女的时代,在那个尚未家破人亡的时光,自己穿着那整洁美丽的黑色校服,在那熟悉的女子学院中,悠闲地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林木,坐在桦木制成的长椅之上,幸福地品尝着最喜欢的草莓甜点,那酸涩甜蜜的自然味道,来自城市外专业的庄园原生态的美味,丝丝在嘴边打滑,带着一点点冰凉,甘美,而正当她舒服地叹息的时候,却悚然发现,不知何时,那木质的长椅,缠绕出无尽的木藤,将自己死死锁住,而自己前方那和平的风景,则顷刻间扭曲化作一道银色浪花,铺天盖地,无穷无尽。
如同无数刺出的锐利长剑,抖出一道道水银的浪花。
“啊!”她猛然睁开双眼,渐渐从那个可怕的梦魇中清醒了过来,才反应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在父母羽翼下呵护的乖乖女,双亲早已被刺杀身亡,而凶手的线索,也只是沾染了至亲鲜血的亮银袖剑,自己踏入这个诡秘的世界,取名“水银”,怀着仇恨的疯狂,杀人无算,早已不复当年的纯真,如今从生死之间回来,这种梦与现实的反差,竟让她忍不住嘤嘤哭泣,连处境都无暇顾及,只落泪下来。
“哎,我说,”突然一个疲赖的声音将她惊醒,她抬起头来,才看到一个陌生的黄种少年正蹲在地上,上下打量着自己,脸色露出无奈之色,摊摊手,拿起一根树枝,尝试一般捅了过来,刺在自己的脸上,却不用力,只让她觉得难堪和发痒。
“有什么好哭的,看你砍我时候那么熟练的样子,死在大姐你手下的新人,
还少么?你有机会痛哭,人家却只能做枉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