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闲的话,不如聊会儿天吧?”唐叫蹲在地上,一边埋头干活,一边对成盒说道,“在边境生活,说话的机会可不多。”
成盒撇了撇嘴,蹲到了唐叫边上,摆弄起越长越有架势的木桶树的树枝来:“但自从搬到这儿来之后就不是了。大胡子的话还挺多的,我不应他,他还会不高兴。”
唐叫笑了一下:“嘿,他看上去就是这种脾气。”
“好在我的小木屋已经建好了,不用再成天忍受他的那些唠叨。”成盒的视线又落到女邻居手里的那柄小锄头上,但很快就移开了:“你和你家里那位呢?”
“你说艾德修?他话不多,又一会儿结巴一会儿不结巴的。”唐叫用左手将一截圆木固定在地上,另一只手灵巧地晃动着鹤嘴锄,“还老把我当傻子似的,说到不常用的词语的时候还总要多嘴地解释一遍,我又没问他。”
“人家毕竟是双修的大博士,聪明的高材生,连中庭都很认可他实力的样子,在他眼里,我们这儿的哪一个不是傻子?”成盒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你怎么知道中庭很认可他?”
“猜的。大胡子不是说了嘛,他可能跟中庭有关系,我想八成是中庭下面哪个科研机构的高级研究员。”
听成盒提到和中庭有关的机构,唐叫的脑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从一旁还没被处理过的木头上扒下一截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你小时候在城里待过,对这个图案有印象吗?跟那个中庭,有没有什么联系?”
唐叫画的是她在艾德修那张高级机甲工程师的名片上看到的抽象图形。有些细微的地方她记不清了,但大致的形状她还记得。
成盒凑过来看了一会儿。只见深棕色的土地上面,树枝尖端所走行的痕迹连缀成一个没有封闭的圆形,圆形的中心,有一个并不端整的菱形将上下遥遥相对的两截弧线连接,看上去像是某种虫类的眼睛。
少年对这个图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但应该不是中庭的符号。”
“你确定吗?”唐叫将失去了用途的树枝随手插在了地里。
“嗯。”成盒挠了挠后脑勺,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中庭的大厦上就漆着它们的标志,我还在城里的时候,走在街上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是个方形的图案。”
两人静默无言地凝视了一会儿地上的神秘图形,最后是唐叫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用周围松散的土粒遮盖住那被划拉出来的印记。
“你从哪儿看到的这图案?”成盒想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是不是从那个艾德修身上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