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自己的私军来驰援,有点冒险,但李浩现在也是没办法,指望不上朝廷,难道还能坐着等死不成。
慎重交代了一番,李浩才打发叶孟秋离去,叶孟秋怀揣着李浩的书信和腰牌,去院里牵了狮子骢,匆匆出门,从幽州南门出城,由于有李浩的腰牌,没人敢阻拦,一出城门,叶孟秋策马狂奔,千里良驹岂是一般马匹可以比拟的,官道之上顿时扬起一路的尘土。
打发走了叶孟秋,李浩又写了一封求援信,派人送往易州,以河北道黜置使的身份命令易州刺史召集兵马前来幽州驰援。毕竟洛阳太远了,李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金立他们到来,所以必须两手准备,向易州求援,其实他之前已经向易州求援过了,但易州刺史不敢擅自做主,说要请示朝廷,同时派斥候前来幽州查探情况是否属实,接着盖苏文便来了。
李浩相信,易州刺史得到属实的消息后,应该会派兵来援,不过他也不抱太大希望,易州就算派兵来援,兵力也不会太多,但不管多少兵力,这对幽州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现在幽州能称得上正宗军人的,只有两千多人了。
傍晚时分,又有信使出了幽州城,去向易州请援。
司徒枫一路朝长安方向策马狂奔,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达邢州,而在他后面出发的叶孟秋已经快到洛阳了,毕竟叶孟秋骑的是千里良驹,速度自然快。
司徒枫在邢州歇了一宿,隔日一早,城门刚开,他就出城继续赶路,又是四天,到了华州,距离长安只剩两百里了。
路过枫华谷的时候,天色已晚,此处属于荒郊野外,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不过司徒枫不在乎,一路行来,他风餐露宿惯了,正好看到午阳岗旁边的小山上有个凉亭,他便顺着山道上去,到凉亭里休息。
眼下已是四月下旬,夜间天气微冷,却不刺骨,司徒枫年少力壮,又是练武之人,自然不惧,他就这么躺在凉亭里的长石凳上睡觉,马栓在凉亭柱子上。
深夜时分,司徒枫忽然感觉不对劲,惊坐而起,坐起后浑身一震,本能地拔出唐刀,厉声呵斥:“你是谁?”
只见此刻桌前坐着一个浑身黑衣的斗笠人,借助微弱的月光仔细一看,似乎是个女子,带着大斗笠,穿着黑色纱裙,让司徒枫震惊的是,这女子竟能悄无声息地走进凉亭,而且在他身旁不到五尺的地方坐下,要知道,以他现在的武艺,就算是睡着了,也没多少人能轻易靠近的,可他却丝毫未发觉这个女子。
“收起你的刀,否则你会后悔。”黑衣女子淡淡说了一句,声音非常好听,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司徒枫感觉不到她身上敌意,缓缓收起刀,问道:“深更半夜,你为何来这里?”
“等人。”黑衣女子说话很简洁。
司徒枫心中有点忐忑,他感觉这个女子身上有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是超一流高手,他有重任在身,不敢惹事,便抱着自己的刀,坐到一旁,睡觉就别想了,就这么熬着吧,算他倒霉。
二人就这么在凉亭中坐着,谁也不说话,甚至连动都未动过,宛若两尊雕塑,渐渐地,东方天际泛光,天要亮了,司徒枫转头看了看那黑衣女子,她还是那副动作,借助天边些许亮光,他终于看清了这女子斗笠下方清秀的面庞,只见她肤白若雪,明眸如月,生得极为美丽,竟若嫦娥仙子一般,只是她的眼神之中,隐隐透着一股无尽的忧伤。
司徒枫打算出发了,还剩两百里的路,他决定今天就赶到长安,他起身后,出于礼貌,跟眼前这女子打个招呼,道:“我要走了,你等的人,似乎没来。”
女子淡淡道:“我知道他不会来。”她说话之时,眸中忧伤之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