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巴苏陀人头落地的同时,那边正在激战的梁鼎忽然一剑直递,宛若白虹贯日,一剑刺在马尔扎哈的喉头,马尔扎哈丢开弯刀,捂住喉咙,鲜血从他的手指间不断往外冒,他挣扎着不想倒下,可以从他动作看出他是何等的不甘,然而他已油尽灯枯,挣扎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扑通倒地,没了动静。
场中一时间颇为安静,所有吐蕃武士惊愕地望着巴苏陀和马尔扎哈的尸体,不知所措。
“一个不留!”青袍斗笠人冷冷说了一声,所有黑衣剑士齐齐出动,杀向那些吐蕃武士,一时之间,众马嘶鸣,混乱不堪。
这些吐蕃武士虽然个个都很厉害,但比起黑衣剑士来要差了一个档次,而且巴苏陀已死,他们毫无战意,只想逃跑,然而却没人能逃得掉,在黑衣剑士的追击下,他们全都绝望地中剑落马,只片刻工夫,便尽数殒命于此。
寒风萧瑟,望着满地的尸体,青袍斗笠人悠悠自语:“我对大唐百姓犯下的罪孽,待我完成大业后,自会谢罪,但无我授意,胡虏蛮夷敢屠我汉民者,全都得死!”
李浩和薛仁贵离开襄阳后,披星戴月赶路,不敢有丝毫耽搁,终于在七天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商州。
商州城外,安扎了一个行军大营,营中驻扎的便是他的一万玄甲军,陈宾领五千人,李国成领五千人,他们已经来到商州有十多天了,毕竟他们是提前出发,海路虽远,但飞剪船的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日夜不停的航行,自然极快,若不是有辎重粮草要搬运,他们会来得更快。
对于这突然到来的一万大军,商州自然很怕,紧闭城门,李国成和陈宾自报身份,自称是来自琼南的勤王大军,奉李浩之命前来等候,与之会合,然后他们出示了李浩授予的黄金鱼符,商州刺史洪良义顿时大喜过望,赶忙打开城门,请他们进城,不过陈宾和李国成不想扰民,并未进城,依旧在城外扎营待命。
李浩来到行营牙帐后,召集李国成和陈宾,先收回黄金鱼符,然后询问战况,李浩派他们过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等自己,还给他们下达了收集情报的任务。
这些日子里,李国成和陈宾每日都派大量斥候前往长安附近打探军情战况,自然有所收获,他们二人将长安现状详细禀报李浩。
目前李靖和秦琼坐镇长安,坚守不出,已坚持一个多月了,禄东赞率大军围城,伦珠仁增领一万兵马攻打长安北面的玄武门,吐蕃军每隔三五日都会试探性攻城一次,除此之外并无太大动作,目前的长安城还算平安,长安,长安,这个名字,果然吉利。
至于李绩苏定方还有程咬金他们,目前带兵驻军华州,他们也收到了圣命,奉命在此集结各路勤王兵马,严加操练,等待李浩到来,目前华州兵马已有九万之众。
听到这些消息,李浩安心了,路上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过总算来得不晚,第二天,李浩便下令大军起拔,开往华州,去接手勤王大军,跟禄东赞开战。
由于一万玄甲军带着辎重,无法行得太快,商州虽然距离华州只有两百多里,却也行了六天,李浩明显感觉这六天里气温降得厉害,好在李浩早已料到此次前来会遇到严寒天气,所以随军辎重中带有大量棉衣和手套,半路上他就下令分发棉衣和手套,注意防寒,这些玄甲军可是自己的精锐战力,必须好好保养,想要打败禄东赞,关键时刻就要靠他们。
李浩的大军距离华州还剩七里的时候,李绩、苏定方还有程咬金三人齐上城楼,注目远眺,当看到李浩的琼南王旗帜和十道兵马大元帅旗帜的时候,三人尽都激动得老泪纵横,千等万等,终于把李浩等来了,其实李浩来得不算晚,比他们预料的还要早了一个多月,这算是最大的惊喜了。
李浩刚至城下,护城河上的吊桥便嘎拉拉地缓缓落下,然后城门打开,一队人马鱼贯而出,领头的正是李绩、苏定方还有程咬金三人,后方则是各部将领以及华州诸官吏。
双方都下马,走到了一起,望着眼前似乎晒黑了少许的李浩,李绩眼中泪光闪烁,用力拍了拍李浩肩膀,激动道:“诗狂,你可算来了。”
李浩望着李绩花白的头发,心中一阵酸楚,李绩已经五十三岁了,对于武将来说,年纪过五十,便开始走下坡路了,如今他又败于禄东赞之手,心里一定很受打击,只怕会老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