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傅瑶立时会意,偏过头去看向谢迟,满是希冀地问道,“可以吗?”

    谢迟将她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无奈地笑了声,吩咐道:“去取琴来。”

    他兴致好时是个好说话的人,过了会儿,月杉将那古琴取来后,谢迟粗略地试了音,又叹道:“我已经有许多年未曾抚琴,生涩得很,怕是要辜负这好琴了。”

    傅瑶早就与谢朝云乖乖地坐好了,听了他这话后,连忙道:“你若是听了我的琴,才知道什么叫辜负呢。”

    谢迟摇头笑了声,没再多说,垂眼看着那琴上的篆刻的小诗,在记忆中搜寻了段熟悉的曲调,拨动了琴弦。

    他方才那话并不是谦辞,就算当年再怎么厉害,这么些年未曾动过,也的的确确是生疏了不少。初时断断续续的,甚至难成曲,渐渐地方才好起来。

    傅瑶倚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看着谢迟。

    她从未见过谢迟抚琴的模样,也从未想过,竟然会这么……好看。

    他面如冠玉,如鸦羽般的眼睫低垂着,抚琴时心无旁骛,平素里那凌厉的气势缓和了许多,透着些温润的意味,像是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

    一双手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骨节分明,修长,轻挑着琴弦的时候倒像是在人的心弦上拨弄了一把似的。

    莫名其妙的,傅瑶竟看得红了脸。

    谢朝云将她看模样看在眼中,强忍着笑意,手中执着团扇轻轻地摇了摇,示意丫鬟不要声张,而后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回听雨轩去了。

    傅瑶定定地看着谢迟,直到琴声戛然而止,回过神来,方才发觉谢朝云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阿云呢……”傅瑶问出口之后,方才反应过来,霎时只觉着脸热,抬手遮了遮眼。

    她居然看得那么入神,压根没注意到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虽不知道,但谢迟却是知道的,见着她这反应,开怀笑了出来。

    “不准笑我,”傅瑶捂着脸颊,向谢迟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谢迟站起身来,亲自斟了杯茶,抬手将月杉给遣了出去,而后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我方才弹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