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愆瞪了林璎一眼,嗤之以鼻:“谁跟你是兄弟?我只跟容哥哥是兄弟。”
林璎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你不是兄弟,你是祖宗。”遂又收敛了笑意,说,“我方才说我对你刮目相看,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东方愆下巴微扬,学着林璎的语气道:“我以为这件事咱们俩早就心知肚明了。”
林璎转身坐到了龙椅下的玉阶上,对东方愆招手道:“过来坐。”
东方愆坐到了林璎身边,林璎并不去看他,而是直视空荡荡的千秋殿,说:“小东方,你虽然脾气臭,但你其实是个很冷静的人,而且你也不是对谁都脾气臭。你对我脾气臭,我觉得很难得,也不想改变你对我说话的方式。”
东方愆早就没了怒火,此时平心静气地与林璎并肩而坐,扭头看向林璎的侧脸,问道:“哦?我怎么冷静了?”
林璎答道:“因为你手握重兵却没有擅自领兵去打宋国,而是将一切准备就绪后,特意跑到临江来与我商议。你虽然气冲冲地说我拦不住你,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要激我说出阻拦你的理由,这样你才可以做出最后的抉择。”
东方愆一动不动地看着林璎,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
林璎瞥了一眼东方愆,问道:“公子愆,你是想临时杀杀宋王的威风,还是想一举铲除宋国?”
东方愆低头沉思了片刻,斩钉截铁道:“铲除宋国。殿下,我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楚军镇守晋阳关。”
林璎眼角噙笑,说:“你我之间,总算有一件不谋而合的事了。今日之后,一笑泯恩仇,相看两顺眼!”
东方愆也不禁微微一笑。
林璎道:“冬天就要过去了,宋王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此时先不给他泼冷水。他不是会演戏吗?咱们也会,而且咱们的戏,早就已经演了起来。自我登基,楚宋通商频繁,意在巩固楚宋百年邻谊。宋王早就见过我,他知道我不会武功,而且也知道我胸无大志,纨绔成性。你姐又怀了他的孩子,楚宋之盟已经坚不可摧,他根本就不会防备咱们。
你记不记得,就在这个千秋殿里,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夸下海口,说要让宋国的国库灰飞烟灭,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宋王的威风与宋国的国库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我会让宋国破产,让宋王成为真正的丧家之犬。到时候,杀不杀宋王的威风,夺不夺宋王的性命,也根本无足轻重了。”
东方愆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
林璎笑道:“你向来嫉妒我的过目不忘之才,我过目尚且不忘,亲口说过的话,又怎么可能忘?”
东方愆习惯成自然地瞪了林璎一眼,道:“我不领兵去打宋国也可以,但至少让我去把我姐救回来吧?”
林璎笑得更加惬意:“你姐?她不欺负宋王就已经是宋国的列祖列宗在保佑宋王了!刘可欺负不了她。而且她怀了宋王的孩子,宋王肯定会把宋国最好的吃的喝的都搜刮到白玉宫里,屁颠屁颠地送到她眼前,然后亲自跪在搓衣板上喂到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