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泽水光,泽牧远闻声而来,站在自己母亲面前挥了挥小手,这才令她回神。
“怎么了,小远?”
“妈妈,她哭得好厉害。”
“对不起,我……”泽庆垂眸换了个姿势抱,淡淡说道,“我真是个不好的姑姑。”
“妈妈,要我帮你抱抱她吗?”泽牧远看着母亲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任由怀里的小nV孩哭得中气十足,声音嘹亮,不禁觉得聒噪,十分想让她安静下来。
“不用,她累了就会乖了。”泽庆起身将泽水心放在床上,由她趴着哭,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黯淡的眸里看不见一丝情感。
泽牧远虽然觉得吵,但也心疼,小nV孩哭得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他走上前去,扯了扯泽庆的袖子问:“妈妈,以前我也这样吗?”
他更想问,你也是这样对我的吗?
泽庆侧首,微凉的手掌覆在泽牧远白净的脸上,柔声道:“不,你很乖,所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小光也是这样过来的。”
泽牧远还想说什么,泽庆捋了捋他的短发,“去休息吧,不用担心。”
步出房门,泽牧远在一阵渐渐无力的哭泣声里走回自己的房间,耳畔才回归清静。
母亲对年幼的两个侄nV总是态度冷漠,泽牧远隐隐明白,却说不出原由,他回想自己更小的时候,母亲总是嘘寒问暖,若他有哪怕小小地磕碰一下,母亲也是心疼得不行,压根不会由着他哭,认为哭累了就乖了。因此,他以为母亲生X就是如此温柔亲切,可两个表妹的存在,打破了他的以为。
母亲会喜欢郗良吗?泽牧远一边想,一边给自己铺床。坐在床上,他拿着白天郗良用从路边顺手拔的一根野草做成的粗糙手镯,小心翼翼地套在手腕上,左看右看,边欢喜边琢磨,母亲会喜欢郗良吗?
郗良今年六岁,很聪明,除去她的亲生母亲可能是个洋鬼子,她应该是受人喜Ai的。b如学堂的教书先生,之前只见过郗良寥寥数面,就对她喜欢得很,觉得她聪明伶俐,应该读书,于是亲自去郗家几回,使得郗良成了学堂里年纪最小的学生。
泽牧远还记得年初时,郗耀夜牵着郗良到学堂,她穿着一身绛sE布裙,扎着两根小花辫,黑溜溜的大眼睛把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怯,最后微微歪着小脑袋,依偎在郗耀夜怀里,朝他所在的方向露出了笑。
这不是泽牧远第一次见郗良,此前郗良偶尔会跑来学堂外面等郗耀夜,他们早就见过。泽牧远一直对她印象深刻,她时常穿着红裙子,个子长得慢,b郗耀夜矮了大半个头,小小瘦瘦的,跑起来却很快,像只低飞的红风筝,单薄而坚韧。
他们不知道已经匆匆见过几回了,泽牧远一直认定她在人群里,眼里只有她的姐姐,是看不进去别人的。那会儿她却朝他笑,灵动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令他一时心悸,竟呆住了,迟迟没有回过神。
过后,教书先生唤了他一声“牧远”,紧跟着,郗良稚气十足的声音也跟着叫了一声“牧远”,顿时惹得哄堂大笑,泽牧远又惊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