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妃道:“昕贵人就是他的后招。我早就说过,旼妃的父亲曾暗中搜集信息,这些东西汇总起来肯定能编排出一些东西,到时候若是在昕贵人房间再搜查出什么来,在互为印证的情况下,季家算是完了。”
白茸道:“但这也是我的机会,昕贵人是张好牌,若用的恰当,完蛋的就是颜梦华。昕贵人一心想弄明白晴贵人的事,只要我拿到确凿证据证明与昙贵妃有关,那么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放过凶手。而且事情关系到三国邦交,皇上很难再敷衍了事。”
“想的很好,那么证据呢?”
“我还在想办法找。这段时间我尽可能地多搜集一些,哪怕跟晴贵人的事无关,只要是有关思明宫的,我也都会整理出来。”白茸道,“压死骆驼的草越多越好。”
夏太妃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亲近昕贵人,感谢还是利用?”
白茸认真想了一下,忽而笑了:“这两者不矛盾。”将手里小瓷瓶往前一推,“别说这些了,您快试试我调的。”
夏太妃指着自己脸上的几道横纹细褶:“你瞅瞅我这张脸,还用得着美容养颜吗,美完了给谁看呀。这东西也就你们年轻人用,我们啊已经过了岁数,早没心气捯饬这些了。”
“您要这么说,让庄逸宫那位情何以堪啊。”白茸将瓷瓶盖子盖紧,交给一旁侍立的雪青收好,说道:“听说太皇太后每天要往脸上抹好多东西呢,而且不仅是脸,身上腿上脚上,哪哪儿都抹。他一把年纪尚且如此,您就更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我还听说,许、王两位太嫔每月花在脸上的钱足有五六百两银子,和他们一比,您用点敷面膏算什么。”
“哈哈,他们两人就算每月花上一千两银子去保养,也赶不上我。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后天再怎么找补也没用。”夏太妃得意一阵,面带不屑,“还有那姓方的老东西,在脸上糊十层也盖不住河沟似的褶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偏要向十八九的小伙子看齐,真是脑子有病。我看他应该在脑子里涂上浆糊,免得漏出水来。”
白茸呵呵笑了一阵,来到夏太妃身后,伸手给他按揉肩膀,说道:“您是天生丽质,每个年龄有每个年龄的美,不像那些人,所谓的漂亮不过是仗着年轻衬出来的,一旦年纪大些就原形毕露。”
“你这张嘴越来越讨喜了。”夏太妃按住白茸的手,“说吧,又有什么事找我来办,肯定不是只为说刚才那些话的吧。”
白茸俯下身,说道:“想必您也听说了,太皇太后邀请先帝嫔妃参加除夕宴的事……”
夏太妃是今早得到消息的,还没来得及琢磨,若有所思:“于你有难办之处吗?”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办的事,只是不太能拿得了主意,想请您看看其中分寸如何拿捏。”白茸绕到前面坐下,将玄青招到近前,从他手里拿过一个册子,递给夏太妃,“这是参加宴会的名单。”
夏太妃翻看一看,叫道:“人也太多了,筑华楼面积也不算大,能放下这么多人吗?”
“尚仪局的人大致排了一下,桌案两人共用,排得紧密些,大概是可以塞下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若先帝嫔妃也一起出席,这位次如何定呢?”白茸苦恼,“舒尚仪说按照惯例,先帝嫔妃的座次要排在当朝嫔妃之后,可这样一来,那些新晋的答应们便得了大便宜,恐怕损了太妃太嫔们的体面。可若调换过来,于礼制又不合,昙贵妃等人说不定要借题发挥。”
夏太妃手指敲击桌面发出哒哒声,慢条斯理道:“确实是两难,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倾向,你觉得如何安排最好?”
“其实我也想到了一个对策,与舒尚仪商量过,但他说没有此先例,不敢照办。”白茸道,“我的想法是,既然无论怎么安排都会得罪一方,那不如干脆不排座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