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日复一日过着,老爷子时常去屯口榕树下棋,谢兰恬每天跑出门找伙伴玩,陈夏望还是很忙,林冬笙依旧在屋里避暑。
只是现在又有些不同,从那天开始,下午陈夏望会来谢兰恬家的二楼,他坐在凉席边上,就着矮凳看书算题,林冬笙则闲来无事地教他。
炽热的午后,咯吱轻响的破旧风扇,蝉鸣声随着空气扭曲成的热潮漫进屋子,浅淡的香水味,懒洋洋的讲题语调……这一切都无声无息融入记忆当中。
夏日长,假日短。
暑期很快结束,林冬笙打算在开学的前三天回去,她收拾东西时,无意间注意到坐在院子里的老爷子,他用力拍几下手上的收音机。
这收音机很旧,边角的漆都快掉尽,偶尔发出的声音像猫被踩住尾巴那般刺耳,最后这两天彻底坏掉没声。
老爷子坐在木椅上,手握着它,低头长叹口气。
林冬笙走的那天,老爷子开三轮车送她到镇上,谢兰恬和陈夏望也来送她。
谢兰恬笑说:“冬笙,过两天开学见,记得写作业噢!”
从镇上转坐面包车到市里才有火车站。
林冬笙也笑了,转身坐上面包车。
不想和人拥挤拼车,她直接给钱包车。
林冬笙走那天,陈夏望没有太大感受,直至第二天下午他背着书包来到谢兰恬家二楼,看到风扇没开,凉席上空无一人,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那个姐姐走了。
去了一个很大很远的北方城市。
他愣愣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走下楼,正好迎面遇到谢兰恬。
谢兰恬潜意识知道自己家也是陈夏望的半个家,他来这不需要理由,要是平时,她也没打算过问,可突然看见他愣怔丢魂的模样,就问道:“你怎么了?”
她了解自己表弟纯净善良,接地气一点的说法就是老实诚恳,但老实不意味着笨,相反,他比同龄许多孩子都要聪明。
也正因为聪明,他清楚感知人情世故,在知道各种弯弯绕绕和阴暗负面之后,仍然选择真诚,这是很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