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逃离，所以他转开视线，于是又撞进另一面明镜。
怪物，这个词汇撞进他的头脑，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上面几缕被精液粘在一起，已经打了结。他的面容垮了，他能认出来自己，这和之前没差多少，但他垮了，眼下的阴影浓得如这辈子没有睡过，两颊越发陷下去，嘴角干裂着出血生痂，胡子已经很久没刮了，潦草地占据着半边脸颊。他的耳羽抖着，好像也掉了几片，耳饰担忧地晃着，束缚的铁环扣在脖颈，遍布污渍。
他酒红色的眼睛现在如受惊的鸽子一样乱撞，倒映着这么一个怪物。
“你看。”他们假惺惺地说
“这就是你啊。”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这不是，这不是我！
这样丑陋可怖，这怎么会是，怎么会是杰斯顿·威廉姆斯。
不！
他捂住眼睛，他们把他的手扯开，杰斯顿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甩手将镜面打碎，晶亮的尖锐纷纷落下，每一片都映照着他，映照着怪物。
“看看你自己！”他们笑着
“你就是这么一个家伙！”
这么狼狈的、丑陋着，顶着杰斯顿·威廉姆斯的名字，他真的是自己吗？还是说这是一场噩梦？他怎会沦落至此？
羽兽呜咽着，他的视线模糊了，滚烫的泪水烙在手臂上，杰斯顿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他只想逃开，从这个可怖的梦魇中逃离，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行！
“别、别让我看了......求你了。”
“凭什么？”他们拍怕杰斯顿的脸侧，轻蔑地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你知道自己没资格吧，你不是早就求饶过了吗？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命令的，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让我们开心？”
杰斯顿·威廉姆斯不能如此狼狈，只要闭上眼睛不看，捂住耳朵不听，这就是虚假。
但为什么？思想还在继续？为什么啊，为什么他忘不掉那副地狱之景，为什么他还要想？为什么他还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