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缝隙透入帘帐的风冷的刺骨,隔着一层窗帘还是让顾清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这样轻微的动作也引动后颈刺痛,被薛北望咬出来的牙印终于不再渗血。
他闭着眼把被子裹得更紧,当做没有发现薛北望离去,即使动作再过轻巧,一个大活人从身边离开,总是会被发觉的。与其说是浅眠才会一丁点响动都会醒来,不如说失去了热源身体立刻察觉,一个冷颤就把他惊醒。
他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只要适应了禁脔这个身份,虽然薛北望一再强调没有这个打算,但他们的相处并没什么区别。
只需要乖巧听话地服侍好主人,就能够获得所有额外的优待。
连顾清自己都没有什么异议,满不在乎地从口中说出来,用一贯平静到冷漠的神情,以及毫不掩饰的恶劣笑意。
“大概整个冰血大营,只有我一个吃白饭的,难道我还要管别人说什么,就算是将军要管,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吧?”
薛北望斜斜挑着眼角看他,他知道顾清故意这样说,激怒他仿佛成了顾清乐此不疲的消遣。察觉他的心思后,薛北望的耐性愈发深厚,不管顾清怎么挑衅,兀自无动于衷。
“如果你也这么想,我非常乐意成全你。”
顾清哑了火一样嘁了一声,自从薛北望选择了放任,不再接他那些挑衅的话,他很难再在口舌上占到上风。
不管说什么对方都点头附和,让他颇有一种无处发泄的烦闷。薛北望总说无聊了可以四处转转,但冰天雪地实在没什么好去处,至少在环境上,比浩气盟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光裸的躯体蜷在绒被下,身下的触感有些粗糙,被弄脏的床单胡乱卷成一团丢在床下。
说得再好听,晚上也不见得客气一点。
他待的时间不够长,又几乎都在薛北望的营帐里不露面,大部分人都只在祭旗那天远远见过他一面,被当做俘虏也是很正常的事。
外面太冷了,对他这样的身体并不友好,薛北望虽然说他可以出门,但内心并不赞同。这个人吹一点风就要病上好几天,那副身体吃什么药都不大见效,恶人谷里不是没有大夫,但让他们治病,就算是薛北望,心里也有点嘀咕。
总这么闷着,也不是个事。
休战期的日子十分清闲,恶人谷可没有除暴安良的日常任务,至于四处劫掠,薛北望更没有兴趣。他开始回忆自己以前怎么打发时间,切磋,练兵,打猎。
“不去。”
顾清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