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似是数落够了,拽起孩子就往街里头去,途中走过一处面摊时,不小心打滑了下,一颗石子就这么跳了出去,落在了一位吃面老者的桌子下面。老者吃完面,捋了下胡须,放下筷子和铜钱,杵着拐杖,颤巍巍地往前去了。
从王怜花这边看去,几个人,所往的方向,正是宣音所在之处。看下面那两人似乎还在挑着花灯,王怜花目光微寒,但一看那白飞飞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时,一下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险恶。
那些疯子,早在他的忽悠下,又多添加了个目标。王怜花喝完茶,慢悠悠地起身,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兔子?花?”宣音一手兔子花灯,一手莲花灯,举着期盼地看着白飞飞。
白飞飞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既然都喜欢,那就都买了。”不知为何,隐约间,她有种不安感,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她,如饿狼般。是王夫人安排的那些么?
这种感觉。宣音也感觉到了,像饿狼一样蛰伏,随时都可能暴起。是条大鱼。天山六疯。早前王怜花易容成那个瘦如麻杆的男人,如不是气味的变化,还真没那么容易认出来。
只是六疯变四疯,疯得程度更深了。这算是引狼入室么?
宣音心满意足地将两个花灯交给了专门来提行李的随从,两人身上早就抱满了各种物品,艰难地取过花灯后,便赶紧同白飞飞告退,换上了另外两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腿脚一抖,啪的一下就摔在了宣音面前。
这干脆利落的动作,看得宣音一愣。这六疯摔倒的姿势好像练过。
“老人家!您怎么样?有没有伤着。”白飞飞连忙蹲了下来,扶住老人的胳膊,将其搀了起来。宣音很乖巧地将地上的拐杖捡起来,递了过去。
接过拐杖,老者笑呵呵道,“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了。暂无大碍。多谢你了,姑娘。还有你,小姑娘。”说着,老者的手,颤颤缓缓朝宣音的头摸过来。
一看这动作,白飞飞忙唤道,“老人家。”
谁知手刚伸出,耳畔一声暴吼“站住”,随后拎着扁担的汉子直袭而来,正好白飞飞与宣音之间窜过去。那老者的手,刹时不抖了,如鹰爪般,一把抓住了宣音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真是个乖孩子。”
好快的速度!不等白飞飞多想,一根细针轻轻地抵在她的后腰处,她斜睨过去,只见一个小孩站在她的脚边,小声道,“不要乱动。这针要是不小心刺破皮肤,就不好办了。”这声音嘶哑得根本不像孩子,这根本就是个侏儒。
而那边的妇人早就将其他人给制服了。前后不过几息的功夫,甚至都没有惊动周围的人,因为所有人都被前面那个追小偷的大汉给吸引了。
白飞飞微微皱了下眉。按计划,接下来就是要将她们带离了。但看着老者抓在宣音肩膀上的那只手,她觉得,那只手,可以不要了。
很快。一个瘦如麻杆的男人赶着马车过来了,白飞飞和宣音一并被带上了马车。蒙上眼,辗转了几辆马车,被带进了一个阴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