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出生,刚开始他的生命。
有的人死亡,已结束她的生命。
路一的姥奶奶突然去世了。
输了几天液之后,姥奶奶停止了心跳,很突然,也很平静。
就像她该走了一样。
她在这个世上活的够久了,九十六个春夏秋冬,好像也不过弹指一瞬间。
但其实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姥奶奶走的时候是半夜,无人知晓,走的平静与否,无人在意。
第二天早上,身子都僵了,才被路平顺发现已经去世了。
也该了,路平顺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奶奶活了这么大年纪,没痛没灾的,这一辈子,就算是享福了。
就前几天突然听不到了,也说不出话了,路平顺也不在意,就请了个村里诊所里的大夫给开了几瓶葡萄糖输着。
人活得够久,变成负担,很难不被人嫌弃。
就算你不被人嫌弃,也不会被人在意。
这就是人老了的悲哀,至少对于姥奶奶来说,是这样的。
而且,姥奶奶最后,也不知道路家添了一个男孩儿,她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心里头最后挂念的,也就只有路一了。
路一看到姥奶奶的最后一面,是看到姥奶奶穿着她看不懂的花花绿绿的跟戏服一样的寿衣,头发上带着一顶唱戏里戴的凤冠,脸上蒙着一块白布,静静的躺在一块由两条板凳支起来的木板上。
有人问她:“怕不怕?要不要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