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和覃庄祺结婚已经有半个月。
有同学还在不厌其烦地问乔文声,娱乐小报写文臻婚礼上戴的那只辜青斯基钻戒,麻将牌一样,到底是不是真的钻石。
乔文声托腮“嗯”了一声。外面天阴沉沉,他在看翻滚起伏的灰云,山似的成片压下来。
那同学又问:“你那姐夫,真的是个混血?”
乔文声继续“嗯”,没什么耐心地在敷衍。
“听说他妈是澳门赌场的荷官,真的假的?连亲爸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家也能要他当女婿啊……”
乔文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不怀好意的打听在他耳中消解大半,只因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些话里。
同学得寸进尺,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作亲密状,说话间热气几乎掠过他的脸:“喂,怎样,他长得那么靓,肯定很讨你家里人喜欢,帮你和你姐姐多争些家产嘛。”
“还有啊,有人说他以前在夜总会...”
“啧,”乔文声终于很不耐烦地咂舌,“关你什么事,你话好多好吵。”
他躲开凑过脸的同学,自顾自去看天。那人被他毫不客气拆穿意图,恼怒地叫起来:“怎么?闲话也说不得!看你每天板着脸闷葫芦一样,我才好心逗你讲两句话融入同学,真是不识好人心,做人要开朗一点嘛,要开得起玩笑……”
乔文声突然站起来。椅子被撞得轰隆一声响,镇住了所有课间说笑的同学,包括打听的那一个在内,都瞪大了眼睛,愣怔地看着他。
昏黑的将雨天色里,乔文声迎着室内明晃晃的灯管,一字一句地说:“不要再和我开我姐姐结婚的玩笑。”
还是下雨了。
又是落雨天,讨厌。
乔文声背着书包坐在走廊里,为落雨和他人提起文臻的婚礼而心烦意乱。
右手刚才用力过度,指关节擦红一片,握拳就有撕裂的痛感。他打了人,而被打的同学比他伤得重,正在医务室包扎。
教书声在教室中,雨声在窗外,乔文声听得很清楚,但哪个都不想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