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逐渐失了凛冽气魄,许是寒冬辞世,没了靠山,它只得逶迤人下。将近亥时,送晨却立在剑首,只为清猗一句:“你可愿意去找今年的头一朵荆桃?”
不假思索,熄了灯烛,套件披风,自窗棂跳上清猗的剑,沐着月光出发。
遥见树林锦翠,草木cH0U青。作为三春胜景的开锣戏,遍野荆桃已蓄势待发。
清猗控下剑首,安稳触地。
二人落地稍作整顿,送晨回过头,身旁这棵树形态婆娑,旁逸斜出,可巧递来一枝,独秀于两人眼前。
送晨凝神细看,枝头的花bA0透红,隐隐含羞。
荆桃,送晨从来只见过花谢花飞,今儿头一遭等着花开。早春的风缱绻温存,引逗着花bA0渐展心扉,丝丝红蕾沾着春意,轻摆出袅袅甜香,馥郁馋人。
红日将起,倦懒万态,想是天公宿醉酩酊,残酒未消,淡云缭乱也遮不住天边堆叠的红晕。
送晨透过荆桃看向清猗:“今年的头一朵荆桃可寻着了?”
“自然。”
送晨佯作不解,满枝荆桃挡不住促狭:“哪呢?”
“你既寻不着他,那便由他来寻你。”
“这可怎么说?”
清猗闻言,绕到他身后,把他双目轻轻一蒙,“千百朵花香,总有一缕是它赠的,你把人家的花香掠去了,便是上钩了。”
送晨老老实实闭了眼,任他摆布。
浅浅幽兰气息自清猗指间弥散,至净至洁,却又实在b花香摄魂g魄,送晨忍不住眼睫翕颤,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只是,你手上香气都盖过花香了。”
清猗不答话,捂眼睛的手渐渐错了位,往腮边滑。
最后却顿了顿,缓缓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