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的时候,俞塘满眼的难以置信。

    因为里面的布置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卧室。

    窗帘紧闭,光线昏暗,更像是一个刑房。

    墙壁上还挂着鞭子、钩子、夹板、铁棒,正中央有一张格格不入的矮床,旁边则紧挨着一个一人高的笼子,底下铺着一床单薄的被褥,被褥旁边还放着一个狗盆。

    沈煜就当着俞塘的面,把笼子上打开的锁拿在手里,然后跪在地上爬进笼子里,从里面自己把锁锁上,又偷偷摸摸地从被褥底下拿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捅进锁眼里,捣鼓了几下,就开了。

    他的眼神带点儿讨好,问俞塘:“我是不是好厉害!”

    可当他看清俞塘的表情,却愣了一下。

    “哥哥,你怎么哭了?”

    俞塘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下脸,才发现自己确实流眼泪了。

    压下心底的难受,他抹了把脸,蹲在笼子前:“我没哭,你看错了。”

    “我就是太惊讶了,你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了还得了?”

    “但是,厉害的人是不会跪着爬进笼子里的。”

    他说:“厉害的人应该站起来,堂堂正正地活着。”

    说完,他拿掉笼子的锁,把手伸进笼子里,认真地看着沈煜,鼓励道:“所以,跟哥哥出来好不好?不要住在笼子里,我们要活在外面。”

    他看得出那张床应该是沈煜今天下午还没变成这个五岁孩子之前,睡过的。

    但是沈煜应该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病,因为早年的心理阴影,他的孩子人格记忆永远停在了住在笼子里的时间,所以只有把这些布置好,才能让孩子的自己安心。

    俞塘不是什么圣母,但是这一刻,他也无法不怜悯沈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