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萧凛极力拉开了距离,两人还是靠的很近。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男人英俊的侧脸与那抹不掺假的笑容。

    萧凛微怔。

    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

    像俞塘这样直率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也难怪自己昨晚会放掉戒心,晕倒在这人面前。

    甚至还一觉睡到现在。

    “你就算再不理会朝堂之事,也该知晓。”萧凛没有回答俞塘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灭我母族,斩杀左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逼疯逼死我母妃,如今这乌泽谷一事,便是他对我降下的屠刀。”

    “昨晚,你若不来寻我,任我死在这乌泽谷,便是顺了父皇的意,兴许还能得些封赏。”许是高烧未退致使头脑昏沉,亦或者是被俞塘的话感染,平日在宫中极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萧凛,此时却忍不住一吐为快:“但你却不远百里来救我,如今又说什么要成为我的人,为我效力。”

    “你可知你若如此,便是与父皇为敌,与整个萧国为敌,日后那便是刀山炼狱,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那如果你成为萧国的君王呢?”俞塘打断他的话,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自萧盛帝继位以来,大肆修建观景楼、寻仙楼,累死多少兵士百姓?他自己却日日寻欢作乐,不理朝政,国库空虚,便加重赋税,压榨百姓,南十二城发洪灾,毁了多少粮食,死了多少难民,求赈灾粮草的折子奏上去,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无踪影。”

    “这样的君王,我不认,我们俞家也不认。”

    “所以,殿下您的到来,对我来说,就是扳倒这昏庸君王的转机。”

    “刀山火海又如何?人间炼狱又如何?”俞塘声音坚决,带着无匹的气势,回答了萧凛:“若是能辅佐明君上位,还萧国一个繁荣昌盛,给百姓一个百年安宁,那便是值得。”

    他道:“左相一生廉明,却错看了帝王。祺贵妃本性淳善,却错付了恶人。殿下母族的人品,我信得过,所以若殿下有这颗心,我便能化作您的一柄利刃,为您披荆斩棘,助您登上帝王宝座。”

    谷中迷雾已消散,晨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落在俞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