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绪驾马来到了荒漠深处的匈奴营地里,看到的是大帐撤走之后的狼藉。
他纵身下马,走到驻扎营地的深坑前,探了探沙子掩埋的深度。
根据这里吹来的风沙量推算,匈奴的后备军走了至少有五天。
远处有侍卫策马而来,行至近前,他跳下马背,跪地禀道:“大将军,方圆十里之内,未见匈奴的后备军。”
李元绪心下凛然,他目光铮铮地看着这颓败的营地,只恨自己糊涂,被人摆了一道。
这张方位图是真,粮仓的标位也挑不出错处,可若非如此,又怎么能骗过他的眼,让他一路烧粮而来?!
庆幸的是他甩开粮仓不管,长驱大漠探了后方营地的虚实,才发现这其中有诈。
“传令下去,所有铁骑上马,即刻返回漠北!”
“末将遵令。”
李元绪翻身上马,他勒紧缰绳,回身吩咐道,“我率一队人马急行回去,最快一日内便可返回漠北,你带领余下诸将随后跟上。”
侍卫领命道:“是,大将军。”
李元绪纵马疾驰在广袤的荒漠里,身后尾随着一队铁骑,他像一匹领头的孤狼,一路冲锋在前,倏忽间便消逝在浩瀚的尘烟里。
荒漠的另一头,卫兵护送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去。
周叙言苦苦地哀求着秦氏,任由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
“阿娘,匈奴攻进云塞城,老爹和谢将军都会没命的,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秦氏的眼里泛出泪光,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那你留下来能做什么?”
周叙言什么都做不了,他瘫坐在马车上,崩溃地拿头去撞车厢,“我要陪着老爹,不要让他孤零零地去死。”
“不要添乱,”秦氏伸手抱住了他的头,“我们要稳住他的大后方,要让他安安心心地做他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