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义提笔。
沈氏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一个字一个字地去看,最后才把信在心腹面前展开:“你看,传义的字是不是进步了许多?”
侍女点点头:“小公子的字好看了,和当年小姐写的一样好看。”
沈氏把信抱在怀中,眼眶很快就蕴满了泪水:“吾儿真棒。”
儿行千里母担忧。
更何况还只是个将近四岁的稚儿。
沈氏对小传义的牵挂从未停过,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只有刀剑不入地镇住这后方,才能让远行的家人毫无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埋怨夫君,怪他说走就走,留下这一大家子与孤儿寡母。
但最后,也只是埋怨几句。
哪怕她思念夫君都快疯了,哪怕这个时候只要能听听夫君的声音,她在面对那些落井下石想要给白家难堪的鼠辈时,也不至于如此疲惫。
末了,沈氏浅浅吟诵那首思念远方服役丈夫的诗——《君子于役》。
可她却把“君子”,改成了满心牵挂的“吾儿。”
“吾儿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吾儿于役,如之何勿思!”
吾儿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吾儿于役,苟无饥/渴?”
“阿珺,一切都会好的,对吗?”
正此时。
“大少夫人!”
一名小厮边呼唤着沈氏,边健步如飞地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