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帝不假思索:“待李贤昭一事核验清楚,朕自会定夺。”
白明微缓缓抬眸,沉静的目光落在元贞帝身上,带着仿佛能洞悉灵魂的诘问。
而她的言语,也与动作如出一辙:“敢问陛下,李贤昭一事还有什么细节需要核验清楚的么?”
元贞帝不耐烦地回答:“安宁郡主,稍安勿躁,李贤昭罪孽深重,乃是东陵百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滔天大案,总得需要时间捋一捋证据,剖析前因后果,等到整个案件梳理清楚,自会有结论。”
白明微不依不饶:“陛下,臣以为李贤昭一案证据齐全,而他的审理记录中,必定将其如何戕害将士一事说得清清楚楚。”
“情况已大致明了,在这样的前提下,陛下依旧认为阴山兵败全赖我父叔兄长统帅无方么?”
“难道陛下到现在依然不觉得,整件事情之所以会落到这样一个结果,是因为李贤昭的通敌卖/国么?”
“陛下此时,是否依旧坚持我父叔兄长有罪?是否觉得他们就该承担阴山兵败的后果?是否认为奋战到最后一刻的他们,依旧是孬种?!”
白明微一句句,一声声,每一句话的尾音都断得干净利落。
她毫无惧色的凝视,使得元贞帝刚压下去的火气再度蹿起来。
元贞帝猛然一拍桌子,但是却一言不发。
他死死地盯着审理记录,如若上头记载的没错,兵败的确不怪白家众人,那种情况下,他们无能为力。
但事实是一回事,他的圣意是一回事。
他就是看不得白惟墉,想让所有与白惟墉相关的人都死得干净利落。
所以白家那些个男人,死了也该永远带着孬种的污名沉埋地底。
如今白明微如此坦诚直率地质问,叫他如何不勃然大怒?
他盛怒之下,所有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