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一条小水沟通过的时候狠狠的颠了一下,哗啦哗啦从马车里面掉出来不少的东西,其中一个箱子被摔得散开了,里面滚出来一个个小银锞子,白花花的直晃人眼。
不等马度和老刘下车去捡,那些沿街乞讨人已经过来疯抢,老刘急的要抽刀子,马度把他拦住,“走吧!这些本就是平江的民脂民膏,就当还给他们了!要钱还不容易,咱们可以去挣清清白白的银子。”
马度抢过老刘手里的马鞭,在马儿身上用力抽了一下,马车越跑越快,越来越多的东西从马车上滚下来,“咱们也学张士诚来个大派送!”
张士诚的大派送在接下来的几天的内依旧在继续,金银铜钱、绫罗绸缎、粮食药材甚至连王府的桌椅家具都统统的发出去,为之一空的不仅仅王府,还包括平江的府库和衙门,似乎一东西都没有打算留给徐达。
就在张士诚搞大派送的时候,徐达再次的攻城了,不过声势并不大。整个平江城里只有马度知道,徐达是掩饰他挖地道的声音,应该已经在刨城墙根了,相信要不了两天,平江的城墙就会在轰然巨响中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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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说这是最后一次听小马先生说故事了,所以张宗昭听得很仔细很认真。今天这个叫《葫芦娃》的故事比之前那个猴子和贼秃的故事好听多了,父王最讨厌贼秃了,所以张宗昭也不喜欢。
张宗昭希望小马先生讲的慢一点,时间可以停住,永远不要过去。小马先生似乎听懂了他心里的话说得很慢故事也很长,可惜时间没有停住。
太阳从南边转到了西边,屋子里面的光线也从耀眼的白变得昏黄。小马先生放下手里的折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着对自己道“二王子,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金色的阳光撒在小马先生的脸上,他笑的很好看,就像是那些挂在厅里看着很古老的画一样,只是那些画现在已经没有了。
母妃和百金开始自己脱衣服,难道要睡觉了吗?可是天还亮着,尤其是他还没有吃晚饭,中午为了听先生讲故事,他都没有好好的吃,只吃了一块点心,晚上他一定会饿醒的。
漂亮的衣服被脱了下来,可是却换上了一身脏兮兮很难看的衣裳,比仆役穿得还要难看,一扭头抬头他却看见大哥也换了同样的衣裳。
“不,我是王子,我不穿这样的衣裳!”张宗昭用力的扭摆的身体企图脱离刘王妃和百金的控制。
啪!刘王妃一巴掌抽在张宗昭的脸上,咬牙呵斥道“你不是王子了!以后都不是,再不准说自己是王子了!”
张宗昭捂着火辣辣的小脸,不可思的望着母妃,他不懂母妃为什么要打他,母妃从来没有打过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训斥过他,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就不是王子了……他不懂,真的不懂。
刘王妃拉着张宗州和张宗昭两个走到张士诚面前,“给你们父王告别吧!”
张宗州跪地叩头道“父王保重!”他转过身又对刘王妃道“母妃也保重,孩儿走了!”
张宗昭却两眼通红瘪着嘴呆立在哪里一动不动,刘王妃正要说他,张士诚却摆手道“算了,他还不懂事!”他起身亲昵的摸摸两个儿子的脑袋,眼中无限的留恋,“天黑了,赶紧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