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的家简陋并不破旧,院墙光滑平整显然经常修缮,院子一角种着一棵很大的桂花树,正逢金秋花开的时候满院飘香,树下放着两个树桩,光滑油亮显然有人在此常坐闲谈。
一只大狸猫卧在树下眯着眼睛享受着春日的阳光,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见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重新的趴下继续的打盹儿。
不远处则是一口老井,井口砌得和大腿一般高,显然是担心有人不慎跌下去,老罗缓缓的摇着轱辘,很快就有一桶清亮的井水被提了上来,他撸起袖子清洗手脸上的泥巴。
马度在院子看了看,又到屋里转了一圈,嗅了嗅八仙桌子上黑瓷花瓶里的翠绿的桂花枝子,“嗯,没看出来老罗这么死板的人,还挺有情趣!”
老朱黑着脸指了指屋内极具简约风格的摆设,“真难为你看到这些还能说出情趣二字!”
马度道“小弟以为贫穷不可怕,心里穷才可怕!”
老朱指着马度道“我以为穷人心里穷不可怕,富人心里穷才可怕,还亏得罗先生在你的书院教书,你却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住在这里,良心都让狗吃了。”
这就没法讲理了,马度给老罗开的薪水几乎是老朱开的五倍,要说没良心也是你老朱没良心才对,不过这话马度也只能腹诽。
很快罗复仁就已经洗好了手脸到屋里来,对老朱一揖,“贵人稍待,等我换一身衣裳!”
见老朱点头,罗复仁就到了里间,不大一会儿就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裳出来,“贵人稍待,我去烧点开水。”
老朱摆摆手,“坐吧,茶水让韩成去烧!”
罗复仁这才坐了,“家中简陋,委屈贵人了!”
老朱开门见山的问“罗先生怎么会困顿至此!”
马度也很疑惑,不算老罗在书院的薪水,就是老朱给他的薪俸也不算低,租个两进的院子,雇两个仆役,就算是再养一房小妾也不是问题。
除非老罗有赌博恶习或者家里有病人,隐约能闻见屋子里有淡淡的汤药味儿,马度觉得有可能是后者。
里间里面传来一阵轻咳,只听里面有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都是老身这不中用的身子拖累了我家老爷,让诸位见笑了。老身身患气疾,不方便见客免得传染诸位,还请恕老身失礼。”
罗复仁解释道“其实并非是拙荆的疾病拖累的,早年在家读书多亏乡亲们接济才能完成学业,如今在京中做官,免不了要回报几分。”
老朱佯怒道“罗先生有难处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