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却道:“诸君不会真的以为,钱谦益在朝野间募得一批金银,在朝那几个派参与筹备庆典,天子就真高兴吧?
仅是这一句话,便让田吉、李夔龙、吴淳夫、倪文焕几人,联想到不久前,自家廉宪被天子召进宫,至于聊了什么,讲了什么,他们一个个不清楚,但是崔呈秀的态度,却让他们知晓天子恐有不满了。
都是飘了。
廉政院终究是新设衙署,在朝争议还这么大,想要在朝立稳脚跟,不能做到上下一心,那面临的处境会很难,被裁撤也不是不可能的。
崔呈秀为官这么久,心底就信奉一个道理,没有琢磨透的事情,不要轻易表态,不要轻易站队,毕竟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背后暗藏着多少深意,这才是关键所在。
李夔龙撩了撩袍袖,“上述诸事皆由顺天府衙督办,而负责干活的,要么是在京外城的贫民,要么是少府所募流民,每天管三餐,叫他们吃饱饭,随便抽一手,那银子就不会少。
要知道在私底下,可是有不少人说廉政院,就是厂卫之流。
吴淳夫舔了舔嘴唇,那双眼睛闪烁着精芒,“咱们廉政院,本就肩负着廉政职权,查这些事情……”
田吉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惊疑的说道。
崔呈秀双眼微眯,撩袍坐到主位上,看着眼前几人,“在这京城,我廉政院不是谁都能查的,没有陛下的授意,敢乱查,影响到微妙朝局,那廉政院在与不在,本宪不知,但咱们不在,本宪是清楚的。”
“急?”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崔呈秀嗤笑道:“太慢了!”
内帑直拨给顺天府衙的银子,乃是钱谦益伸头所募,所以给孙传庭直用的,可不止二十几万两,数额要更多。
田吉、李夔龙、吴淳夫、倪文焕流露出各异神情。
在几人恭敬问候下,崔呈秀昂首走进正堂,“孙传庭是何许人?你们一个个心里都没数吗?”
“天子大婚,咱们作为臣子,就该有彩头才行。”
一直沉默的倪文焕,此刻向前探探身,眉头微蹙道:“毕竟查到现在,有很多事情尚未理顺清楚,且最近朝中有司,对内阁廷推,对辽东战事,那议论声不小啊,这其实对我廉政院有利,要是能慢慢摸查,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