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看着严庆荣,沉声说道:“此前如有隐匿军户、侵占屯田者,可一律既往不咎,但本将到任后,若是还有人胆敢如此,那本将就要为国除害,灭此火锅乱军之人,不论他是谁。”
他目光坚定的扫视着高台上的诸官将,众人目光皆不敢与之对视,良久,张诚又道:“刘镇抚,本将到任上北路也有些时日,却是不知上北路的家底如何,
这可不行,现下要对我上北路各处仓廪府库逐个盘点一番,本将派指挥佥事吴志忠大人主持此事,派你从旁协助之,另外再由经历司派出书吏协助,
毕竟吴佥事才到任,对各方情形并不熟识,此事你可是要多多费心了。”
吴志忠这时跨步上前,朗声领命,镇抚刘志也领命,并上前说道:“下官定必尽心竭力协助吴佥事,仔细盘点各处仓廪府库,请将军放心。”
“嗯,各处仓廪府库的盘点账册,务必要有吴佥事、刘镇抚、经历司书吏、各处仓大使的联名具签,吴志忠,此事你可要认真办理,这查清了家底,咱才能走下一步,真真的马虎不得啊!”
直到这时,张诚好似才想起薛良清一般,他走过去,看着一脸憔悴,面色蜡黄的薛良清,十分关切的柔声说道:
“薛佥事为国事操劳如斯,实在是叫我等众人汗颜,本将见到薛大人都觉于心不忍,还请薛大人为国朝计,定要爱惜身子,回头我命医官再为大人仔细诊察,万不可误了病体,
至于卫司诸事,就让靳大人、严大人他们多操劳一些,薛大人你大可安心在府中休养,切切不可为这等俗事,贻误了病体,使我国朝损失人才啊。”
那薛良清心中气苦至极,他本就为兵部公文升赏之事气苦,才使身心不畅,本以为张诚、靳新朋等人会过府探望。
怎曾想,所有人都似乎把他给选择性遗忘了一般,自己在家中越发憋闷,却无人问津,只有自家的那几个亲信和家丁头薛敬却是忧心忡忡。
薛良清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失了势,不能再照拂和养活他们,这些日围拢在自己身边,也只是探听消息而已。
虽说那薛敬是自己本家,倒未必会弃自己而去,可其他的家丁就难说了,还不是有奶便是娘,如果自己真的失了势,守不住名下的军户和田亩,却又拿什么来养活他等?
今日,他强拖着病体来参加校场点验,除了想要露个脸刷刷存在感,其实他更想要借此看看风向,摸摸张诚的套路。
看看张诚今后是如何打算的,若是有漏洞,也可寻隙反击一下,怎知,张诚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兵马、军户、田亩,还有那各处仓储,他竟想要同时清查盘点。
更使他震惊的是靳新朋、严庆荣二人都未有任何的意见。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
哼,靳新朋与严庆荣这两个老匹夫,竟与张诚这小犊子合谋来害我,他们到底得了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