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威的副总兵官署就在东门内的巡按察院署旁边,是一处四进院落,前面两进为公事房、署中官差居所、军牢等等,第三进为张国威平日办理公务所在,第四进则属于内宅。
五月三十日的黄昏时分,张诚来到了永宁城的副总兵官署登门拜见张国威,四名护卫被留在了门房不得入内,只有一个黑脸壮汉紧随在他身边进入署内。
他们跟随着一个引路的下人来到张国威的书房门前,张诚解下身上的玄色长袍交给那黑脸壮汉,又摘下头上的斗笠递给他,道:“在外面候着。”
“喏!”
黑脸壮汉瓮声瓮气的应着,就立在门外不再跟随张诚入内,同时也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这才看清楚此人竟是那个凶残无比的大猴候名立!
褪去外面玄色罩袍后,张诚内里竟是一身三品武官常服,他进入书房内抱拳施礼道:“张诚参见张副帅!”
张国威忙起身迎上,他拉着张诚手十分热情的说道:“哎呀,这是刮了那股子神风,将张老弟吹到永宁来啦,何不早些通报,老哥咋说也要出城相迎呀!”
张诚急忙退后一步说道:“张诚何德何能,怎敢劳动张副帅相迎,今日来得唐突,未经请允,便即登门,已是唐突之极,还请副帅恕罪,莫要责怪才是。”
“诶,哪里的话,张老弟能过府相叙,那是心中惦着老哥哥,欢喜都还来不及呢,我怎会忍心责怪,来,坐下喝茶……”张国威无比热情的拉着张诚落座。
若非张诚心中知道他是何样的人,也定必被他这番表面功夫所迷惑。
二人就在书房内一直闲聊着,期间张国威更是热情的给张诚斟茶,可他就是只字不提宁光远和靳小果之事。
张诚自是不能如此无休止的与他闲扯下去,又喝了几口茶水,便直接开口说道:“张诚今日唐突前来,却是遇一难事,特登门相求副帅帮忙。”
“噢?张老弟如今已是北路之提督,统领上万军兵,又有何事能叫老哥我来帮忙的,这岂不是说笑啦!”张国威满面笑容的打着哈哈。
张诚也是一脸苦笑,但人在屋檐下,又岂能不低头,他只得低声下气的说道:“张副帅有所不知,张诚有一位妻舅,此人最是贪玩,
自末将新婚之后,便一直流连于北路的湖光山色之间,未曾回转,可谁知前些时却迷恋上一名烟尘女子,不知怎的,前几日便与末将麾下一名甲长相约,来到了东路。
张诚怕其在永宁闹下事端,好叫副帅难办,这才星夜兼程奔来,想将其领回赤城,只是在城中遍寻不到,只得登门向副帅求教!”
张国威脸上闪现出一阵惊疑不定的神情,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忠忱啊,你如此说,我到是想起一事,前几日佟守备来报,
说是东山‘天霸王’欲图劫夺我家娘舅新娶的小妾,却被当场击杀,更是擒得二人,如今下在守备署军牢之中,正待明日验明正身,就要明正典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