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他明显低估了对面明军的战心战意,更被明军对那被俘分得拨士库的侮辱所激怒,冲动之下使他失去了理智。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本来他派上去冲击石桥的只有两个队,一百余个马甲兵,就算后来有填上去一队步甲兵,也才一百五十人,当时如果主动撤,也是能撤回来一大半人马。
只是冲破石桥的诱惑太大了。
在他的计划里,只要他麾下大清国的勇士冲过石桥,对面的明狗定必溃败逃散,那样的话他率骑队追击,必会斩获颇丰,回到通州也可抵消损失那一什多的精骑罪过,甚至还会有功。
可现在,确是这么一个结局,千错万错都是没有预想到明狗骑队会主动出击。
或许想到了,但是在内心中隐隐的不愿意相信而已。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自打他开始进入明国京畿劫掠以来,几乎未曾遇到过主动出击的明军,就算偶有明军主动攻击,也基本上都是以多欺少,而且他大清国勇士一次冲锋,基本上就解决了。
但是,今天遇到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遇到未必是好事,更有些事情一生只要遇到一次,也就再没有余生啦!
他怒瞪双目,大声疾呼:“索塔,回去告诉旗主大将军,哈尔巴不能侍奉他啦!”
说完便重取虎枪在手,作势就要冲下官道,奔南面去找张诚决死一战。
那索塔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缰绳,叫道:“哈尔巴大人,俺顶着明狗,你赶快奔回大营吧。”
就在这时,石桥上清军大步奔逃回来,他们还余下近五十人,其中神雕手二十多人,最后一批冲上去的布甲二十多人,此刻全被逼退回到官道上。
甲喇章京哈尔巴见状,大吼一声:“杀明狗子!”
策马跃下官道,他眼睛里全是那个披着大红色羊毛斗篷的明军小将,双腿用力夹着马腹,催马直奔张诚而去,心里想着唯有擒杀对面那员明军小将,或许还有些转机。
他心里明镜一般,今日在这石桥处,损兵折将的,如果就这么回去,一定逃不脱被斩杀的命运,并且家中财产会被罚没,子女也会为奴,如今要么反败为胜,要么就是自己战死此地,家里人或许还会好过一些。
那分得拨什库索塔眼见甲喇章京哈尔巴大人,竟策马冲向明军骑阵,主动前去一心求死,他怎肯跟随。
正好一匹受惊的骡马发疯似的奔来,索塔忙向右一个闪身躲开,同时左手向前探出,正正抓在那骡马的缰绳上,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再借助骡马前冲的力量一带,便腾身而起,稳稳落在那骡马的马鞍上。
此时,骡马已快奔上石桥,他忙用力紧紧勒那骡马的缰绳,身子也向右用力侧起,生生把那骡马勒得紧贴着石桥转向北面,跃下了官道,直直奔着北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