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吉这时不等杨山松把话说完就截住他,说道:“眼下最为急迫之事不是别的,而是请使相大人尽速向皇上上疏请罪,一则本该如此,二则也为对付朝中的那些嚣嚣之口,先占一个地步啊。”
杨山松闻言也是猛然醒悟,道:“是,是。我竟然一时心乱,将这样的大事完全忘却啦!”
万元吉趁热打铁道:“我们应该趁夜就将使相请罪的奏疏写好,明早等他醒来,即请他过目后,立刻缮清拜发,万万不可再有延误。”
谷慒杨山松道:“是,是。依王大人看来,该请谁代为起草?”
万元吉静默沉思片刻,即命仆人速去将胡元谋从床上唤醒,请他过来详叙。
这位胡元谋与另一位名叫杨卓然的人,都是督臣杨嗣昌的心腹幕僚,他不惟才情极佳,更下笔敏捷,因而深受杨嗣昌的敬重。
过了不久,胡元谋就来到了万元吉的屋中,他听万元吉说完缘由后,也道:“今晚我也是一直放不下此事,只因使相有病在身,才未曾说出,原是想等待明日再说。如今既然监军大人有吩咐,我马上就回去起草疏稿。”
万元吉也告诉他道:“如此就有劳阁下,我同大公子今夜不睡觉了,就坐在这里谈话,等阁下的稿子写成之后,我们再一起斟酌斟酌。”
…………
胡元谋退出去以后,杨山松命人去将服侍他父亲的家仆唤来,询问他父亲是否已经熟睡。
那家仆回道:“回大爷的话,你离开不久,老爷又将小人叫了进去,命小人取来温水一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老爷说他已经感觉好多了,命小人也去睡觉,到天明后再叫醒他行贺朔礼,告诉小人在天明以前,不许惊醒了他。
小人放心不下老爷,并未去睡觉,就守在外间花厅内,刚才还潜到里间门处听了一阵,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真是谢天谢地,老爷果然睡熟了。”
杨山松闻言不由大感欣慰,他命家奴仍去小心侍候,不许惊醒老爷,家奴走后,他与万元吉继续谈话,等待着胡元谋送来请罪的疏稿。
四更过后,先是隐约听到一、二声报晓的鸡鸣,随后远近的鸡鸣声就逐渐多了起来,只是天色依然昏暗,整个行辕中也是十分寂静。
因为刚才那家仆并未再来惊扰,就说明杨嗣昌一直沉睡,平安无事,万元吉和杨山松都是略觉放心,又过了一阵,天色稍亮,杨山松就要去向父亲问早安,万元吉也要去看看使相大人能不能主持贺朔,倘若不能,他自己就要代为主持。
就在这时,胡元谋匆匆走进屋里,他代杨嗣昌草拟向皇上请罪的疏稿已经写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