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护着我家白帅一路西奔,原是想要投到山海关马帅军中,合力再战奴贼,怎料在渡口处只望见浮桥上冲天大火,而马帅营中也尽是蒙古正蓝旗鞑子。
我大军一路奔驰,本就体力不支,又是骤遇奴贼,全然无备,顿时就被其击散,末将领麾下二百家丁,于敌阵之内数度冲杀,却遍寻白帅不得。
然奴贼势大,末将渐感不支,无奈才领百多家丁破阵而出,只救得骑兵五百二十余人,沿女儿河北岸一路奔逃至此。”
马甫名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竟然叩首于地,声泪俱下地说道:“末将自知临阵弃帅,罪孽深重,然留此残躯,意在杀奴,为我蓟镇将士报仇。
甫名愿追随两位大帅,上阵杀奴,阵前死战,马革裹尸,以赎前罪!”
对于他这番赤裸裸的投靠之言,王廷臣与马科都不觉丝毫意外,不管白广恩这一次是死是活,马甫名这阵前失陷主帅的罪名,都是定了。
再有大明各镇中,像马甫名这种将领若是主帅阵亡,他们的下场也各有不一,但许多都是被其他将领瓜分。
在马甫名看来,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动投靠,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大胆之言。
毕竟,此刻他还有五百名精悍的骑兵,他们能两度从鞑子虏骑手中逃脱,自有其能,绝非泛泛之辈,这些也是马甫名的本钱。
更何况,不论王廷臣与马科中的哪一个收留了他,也都有办法使他免于被治以临阵弃帅之罪,正所谓一箭双雕,既找到了新的靠山,又能免于罪罚,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王廷臣却并未将马甫名这区区五百人马,太过重视,他始终认为这些半路来投的大多不够可靠,远没有自己从头操练的好。
在他看来,宁愿自己费心费力地去募勇,从头操练起来,宁可两年、甚至三年成军,总比这些有奶便是娘的老兵油子要好。
但马科却并不这样看,他听了马甫名的话后,眼中登时便冒起神光,一脸笑意地说道:“马参军有此杀奴报国之心,本帅与王帅自会护你周全。”
他说着又转头向王廷臣笑问道:“王帅,你说是吧?”
“哦。”
王廷臣略显尴尬地回道:“我等既入行伍,当以军令为先,阵前奋勇搏命,为国杀敌。”
他说着又看向帐下跪着的马甫名,接着道:“无论何人,但有杀奴之心,自当给与机会,使之能建功自赎。
况今更是援辽之战关键时期,朝廷与洪督皆在用人之际,有马帅担保,自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