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犹豫几许,终在轲比能的反复劝说下,决意率部迁回草原。
曹魏得知步度根率部回迁,并州刺史当即派苏尚、董弼二将追杀步度根所部。魏军在雁门郡的楼烦追上步度根,不料遇见率兵南下的轲比能,双方在楼烦展开大战,苏尚、董弼二将阵亡,魏兵几近覆没。
苏、董二将战死之后,轲比能趁势而进,率兵劫掠并州,杀害兵吏。直到牵招、田豫联合雁门乌桓,扬言欲袭成乐,轲比能才收敛兵马,率部回归漠南。
实际上,并州刺史毕轨出兵追击步度根之行为,曹叡并不认可。在曹叡得知毕轨出兵之后,便向左右侍从表示,步度根、轲比能二人不会真正的联合起来,今率兵追击,反而会让二人愈发团结。
故曹叡紧急下诏,欲阻止毕轨出兵。然诏令至太原时,苏尚、董弼二军已是覆没。轲比能、步度根联合起来,劫掠并州诸县,魏之北疆为之震动。
洛阳行宫,议殿。
魏天子曹叡高坐明堂,魏群臣文武跪坐席上,商谈魏国军政大事。
陈群手持笏板,上疏说道:“陛下,轲比能杀害阎太守,而后与水贼联合。今再与步度根结亲,抄掠并州诸郡,覆没边军。北疆震动不平,当下不可再绥合轲比能,还需主动用兵,以威慑漠南胡虏!”
“陈司徒,鲜卑胡虏不可小觑。轲比能有骑十万,盘踞河套诸郡。今仓促出兵,且不言粮道漫长。胡人迁徙无常,如若劳师远追,恐会被胡虏所败。季汉之末,三万精骑出塞覆没之事,不可不鉴!”
卫臻起身反对,说道:“当下之要事,需以防备水贼为先。据南土斥候上报,贼广筹辎重,兴造大舟,募精壮从军,此为大害矣!”
在汉匈战争之后,证明了一件事。在两国巅峰时期,汉人永远比胡人强。除非游牧民族将军事制度汉化,否则在硬碰硬上游牧民族必然不如农耕民族。
故而农耕民族的军队最畏惧,或是说最苦恼之处,即游牧民族不与之正面作战,而是善用自身机动性,利用广袤的战略纵深,拖垮或是包抄农耕民族军队。
陈群希望曹魏主动出击鲜卑,而卫臻担心主动出击鲜卑,导致魏军陷入被动。一旦深陷北境战争中,南汉趁机北伐,则会腹背受敌。
陈群眉头大皱,说道:“并州胡寇众多,乌桓、匈奴、鲜卑俱有。今若不理边陲之事,泄归泥必会惧之。轲比能再命人南联之,恐会仿步度根反叛之事。”
轲比能的强盛让曹魏感到极度头大。曹魏能够威慑北疆的各个少数民族,并不是因为其天生具有这样的威望,而是因为曹操及其子曹彰通过征讨辽东和代郡的乌桓所建立的声望。
一旦曹魏丧失统治北疆的能力,边境那些蛮夷必然会蠢蠢欲动,或是说伺机反叛。如那泄归泥估计会在轲比能的诱惑下,重新应和轲比能反叛!
当下如陈群所说一样,曹魏需要再次用武功震慑住诸夷,以免众人学步度根归降轲比能。
曹叡抬手示意二人不用多言,说道:“司徒之语,不可深思。胡人先杀阎君,而后再与水贼联合,兵马屡犯北陲,今若不用兵,恐会令诸部大人心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