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我想离开明府,离开这个困住我的牢笼。”明夫人眼含着泪,充满希翼道。
沈昭如是个坏人,可看见这样的明夫人,她也说不得一句抱歉,来拒绝眼前的苦命人。
这个时代的理念,在沈昭如这个穿书人的骨骼上体现,但那些曾经的,过去的,平等的理念还是在她心里铭记。
不是嘴上说说的人人平等,而是真正实现在大众面前的平等。
屋外微风吹过,卷携着从山林里带来的新鲜空气。只是快要到达的时候,被一层薄薄的,触不到的屏障阻拦在外,泥土的芬芳进不来,她也走不出去。
家里的一方小天地,困住她十五年,夫家的一方小天地,困住她二十年。
沈昭如明白,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历史旧朝,要是没有其它的不定因素,也是不容易活到七老八十的。
一盏烛火下,明夫人往日的那头黑发,现出几缕白发,在众多的黑发里不显眼,但是只要细致观察,还是忽略不了的,更何况,眼前这人,是心细如发的大家女儿。
也许共情,是人之常情,也是沈昭如她……
沈昭如一开始,只是想来听听明夫人对烟娘死去的解释,当下却不怎么,忽然不想走了。
也许是看见那处处不和身份的绣品,和那不和身份的过往经历,是悲惨的,是被困的一生。
她道:“好。”
明夫人眼里的水雾消散,露出和小女儿般羞涩的笑,只是眼角的地方,挂着一滴清澈的水珠。
乐极生悲,悲极生乐。
何尝不是枯木重生的情景。
沈昭如忽然心一揪,主动询问道:“这些都是你亲自动手绣出来的吗?”
“嗯?”明夫人慌慌张张擦掉眼角的泪,顺着沈昭如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是桌上的绣品,温婉道:“不是,那是烟娘绣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