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耀拍案大笑:“好,痛快。金州刺史有没有重重赏你?”
“没有。”贺淳华吃了口鱼肉,“我被拘捕下狱,刚进牢房就挨了三十鞭子,罪名是刺杀友邦人士,挑动边境战乱。好在狱吏同情我,打得轻,还送了不少药来。隔天就有半城百姓都来请愿,官方怕闹事,就把我放了。”
“我对金州刺史道,安东人不会借机报复,他不信。但黑水城也太平了两年,直到第三年安东人才卷土重来。金州刺史无力应对,有人向他谏言,谁惹出来的麻烦谁解决,这就把我推出去了。”
卢耀点头:“你打退了安东人。”
“三次。后面他们没再进犯。”贺淳华道,“金州刺史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不过我的事迹已经流传去都城,王上也知晓,对我破格提擢。”
卢耀奇道:“你怎知杀掉特使后,安东人会忍气吞声?”
“我做驿长的最后一年,听到红崖路的商人说,安东王薨,国内动荡不休。”
“就这样?凭据不足罢?”
贺淳华微微一哂:“安东王长子少年夭折,次子和四子一直争权。次子凶狠、四子多谋,短时间内谁也没干掉对方,所以国内动荡不休。既是这样,他们的争斗恐怕会延时,暂时无力管顾红崖路、黑水城这些无关紧要之地。”
卢耀抚着下巴道:“后来你怎么打赢的?”
“安东王室乱战,最后四子胜出,但国家积弱多年,这时更加颓败,派人来夺黑水城也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攻了三次收不回去,他们也就不打了。”贺淳华微微一笑,“现在,安东国与我们邦交甚笃。”
“怪不得圣师说,鸢国内陆要是有你这样的人才坐镇,义军北上的脚步不会那样顺利。”
贺淳华微微动容。
这可是很高的评价,同时也太小瞧大鸢的满朝文武。
“你家蒙受不白之冤,你在边陲之地也屡有建树,展现才能,为何王廷始终没有重用你?”
贺淳华苦笑。这问题不好接。
“圣师当时就提了一嘴,这是老皇帝留给继任者的棋子,好用的棋子。”卢耀笑道,“一方面把你压在千松郡,继续打磨你的锐气,另一方面把你留给下一任皇帝去重用,这样你就对提拔自己的国君感恩戴德,可以为他鞠躬尽瘁。毕竟杀你全家的是他老子,让你翻身的才是他。可惜啊,现在的皇帝是个大草包,辜负了老头子临死前送给他的大礼。”
“嗯,圣师说的有没有道理?”